将东西收到空间,出门去买了几块卤水豆腐。
菜一入口,李想国满意得眯起眼睛。
果然,还得是冬天的蔬菜,就是好吃。
之所以这样,其实是有科学依据的。
因为天冷,所以蔬菜需要制造更多的葡萄糖以及多种多糖来对抗低温。
外加着生长速度慢,纤维素的含量也相对没那么高。
这菠菜就是这样,不止叶片肥厚,脆嫩适口,本味浓郁。
甚至半点都不觉得发涩,反倒带着一股淡淡的甘甜。
毕竟已经入冬,少有的绿叶菜价格也真的美丽。
这个年代的普通人家,也不可能见天儿吃得到这东西。
尽管四九城这里,对于两辈子都在东北度过大半时间的李想国而言,真的算是温暖如春。
但是真的再冷下去,那零下十几二十度的四九城也免不了万物凋敝。
除了庙里的松柏,外面儿就看不到半点植物的绿色。
真到了那时候,除非高官权贵,暖洞子的蔬菜、花卉跟普通民众完全无关了。
哦,种菜种花的当然是普通人。
毕竟皇帝觉得自己种地的话,太浪费金锄头。
即便后世,遍身罗绮者,除了小时候养着玩,还有什么时候养过蚕?
后世反季节蔬菜吃得多了,又有自己的空间。
李想国对这个年代那些没滋没味没口感的三无产品,完全没有任何期盼。
那些东西金玉其外罢了。
说起来还不如自己外面随便买的大白菜。
浸在汤汁里的豆腐也是滋味十足,鲜嫩爽滑。
一顿午饭,李想国自然吃得汗流浃背。
而空间里也多出来满满一大盆菠菜炖豆腐。
吃过午饭,歇息了一会儿。
李想国溜达着出门,去了那家箍桶店。
小的蒸饭桶有现货,不过大的就得现做。
李想国拿了个小的蒸饭桶,再交了定金,定做了一个能蒸二十斤大米的大蒸饭桶。
三天以后就能过来拿了。
这个自然不急,毕竟自己连水稻都没影子,就更不用说还得有碾米的机器什么的。
今天没买到水稻种子,他也不急。
反正这东西也好买,当然别的也不用惦记,也就只能找点紫金箍的种子对付着就行了。
什么前朝贡品,帝王培育,不过也就是个噱头罢了。
自己又不要什么玉泉山下的那几亩地的产出,只要最普通的就行。
反正这年头儿四九城周边,不管是海淀还是丰台的南苑,也就是后世的南苑公社和红星公社一带都有有大面积水稻。
跟海淀的京西稻相对,这边的叫做南苑稻,前朝时候同样也是贡品。
除了这些大面积种植水稻的区域以外,还没修水库的四九城,多得是河流湖泊,自然也不乏零散种植水稻的地方。
甚至就连四九城内,这个年代也还有种水稻的。
当然,不说先农坛的御田。
随着大运河终点东移,积水潭码头被废弃后,湖泊逐渐淤积缩小。
淤积的湖泊也成了大片的稻田,甚至就连后海南岸还有一小片稻田。
当然,即便如此,也不足以供应四九城。
四九城消费的的大米,更多的都得靠着粮商到江南,甚至远至西贡去采购。
有了火车,长途运输变得方便,终归还是好日持久。
即便不再像之前漕运时候,进仓就是老米。
那大米的味道和口感也仍然比不上本地大米。
所以本地大米,仍然算得上是高档货。
只是跟大米比起来,稻种的市场就没那么大,更没那么稀罕了。
种植的地方多了,那种子自然也更容易买到。
自己又不要买多少。
回头自己先去边上的后海,然后再去积水潭附近。
到时候当着大爷的面儿,给大妈献唱一首《西海情歌》,看能不能换到稻种。
再不行就去六郎庄那片儿,又或者是去槐房一带,找当地的村子去买就是了。
这个年代,还没到后面几年,各地农村成立民兵组织的时期。
当然,假设真的到了全民皆兵那年代。
自己这么一半大孩子,又能有什么坏心眼儿呢。
只买一点儿稻种,也不至于真有哪个缺心眼儿的,非得按住自己说什么抓敌特,抓破坏分子。
还真以为四九城的农民就真的不用种田吃饭,天天巡逻庄稼就呼呼地长。
还是四九城周围土匪横行,遍地都是草寇?
又或者村里都在造蘑菇蛋?
更何况就算真到了那个年代,又不是没有别的法子。
比如说白天踩点儿看好哪里有水田。
晚上跑过去,趁着没人偷着挖几个老鼠洞。
想要弄上几十斤的稻谷,不也轻轻松松?
这样还嫌太累的话。
只要手里有钱,还可以去粮店买上几百斤大米,挑出来的稻子估摸着也能弄个几斤。
总能选出一些能种的水稻。
种在空间里面,以后不是照样有着源源不断的产出?
就是不到逼不得已,自己不会这么干就是了,太划不来了。
而且稻种肯定也不纯正,产量和品质都不怎么样。
当然现在解决的是有无的问题,这法子也不是不能用。
之后才是考虑好坏的问题。
等着自己回东北,再去找到东北水稻的种子,就可以把这些稻种彻底淘汰了。
最多留下一些,以后闲着无聊玩玩育种也就是了。
抱着蒸饭桶,顺带去了一趟边上的白铁铺。
定做了一个浇水的喷壶,外加着又要了两个洋铁桶。
从家里再出来,他就直接朝着沙井胡同走过去。
原身父亲买的东西大半都在空间,别的用处不大,李想国也不急着置备。
就连信托商店那些古董家具他也没心思惦记。
主要还是想着自己要看书什么的,准备重新定做几张适合自己身高的桌椅。
别的人也不熟悉,至少这吕师傅换门的时候打过交道,人也还算实诚。
所以他也干脆就找他帮自己打几套桌椅。
吕师傅的家在这片儿挺出名的,不过问了几次路,李想国就站在了吕师傅家的门口。
打量一圈,也没个门店、牌匾,只是半掩着院门。
隐约中还能听到锯木头的呲啦呲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