蓼儿洼内,林冲看着被掳来的女子们,心里对王伦的厌恶又增加了几分。
田芊偷偷望了一眼林冲,心里冷笑一声,听说有人杀了王伦,成为了新的山寨之主。
这些强盗土匪里,又怎么会出好人,左右不过是继续被新的土匪头子凌辱罢了。
不过他杀了王伦,也算是自己的恩人,总比伺候大仇人王伦要好。
“你们想要下山的,可以收拾一下细软,我派人护送你们回乡。”
林冲说完,底下一阵惊慌,很快就有人跪在地上,匍匐着说道:“大王饶命,我们不敢逃跑。”
林冲摇了摇头,心里有些无奈,只能是尽量柔声道:“我不是诓骗你们,也没有使诈,正因为那王伦犯下兽行,我才杀了他替天行道。这里是山寨为你们备下的一点盘缠,每人十两银子,赶紧下山去找亲人吧。”
众人面面相觑,再看林冲果然和王伦面相不一样,透着一股英伟雄气。
终于有人壮着胆子,站起身来,走到桌前拿了一个包袱。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看了一眼,里面除了林冲说的十两银子,还有一些干粮和一个水囊。
“多谢恩公!”女子喜出望外,想到真能脱离魔窟,不禁潸然泪下。
林冲微微点头,然后对身边的朱贵说道:“你亲自护送她们回乡,我不想有什么意外。”
说完林冲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朱贵。
梁山现在的喽啰都是些什么货色,林冲还是知道的,若是让这些女子独自下山,恐怕下场回很凄惨。
但是派普通喽啰去护送,也好不到哪去,一些颇有姿色的女子,手无缚鸡之力,还有十两银子,简直就是小肥羊在狼窝散步。
朱贵看着林冲的眼神,悚然一惊,马上抱拳道:“哥哥放心,我一定把人好生送回去。”
林冲点了点头,“搞辆马车,别让她们抛头露面,回乡之后也尽量替她们遮掩一下,要知道乡野村妇的闲言碎语,有时候比杀人的刀还利。要是家人都寻不到了,也可以把人带回来。”
“哥哥放心。”
朱贵办事其实还是很靠谱的,原著里几次出手也是规规矩矩,没有差错。
王伦掳来十几个女子,被他杀了几个之后,正好剩下十个。
其中九个都要走,反倒是田芊孑然一身,无家可归,看着包袱愣住了神,转头看向山下的方向,流下了两行泪水。
她无数次想象自己可以脱离牢笼,走出魔窟,可真到这一天,她才发现自己没处去。
天下之大,根本没有她的容身之所,朝林冲盈盈一拜,田芊说道:“奴家无处可去,爹娘幼弟都被王伦杀了,大王开恩让奴家留在山寨吧。”
林冲叹了口气说道:“如此也好,我看这世道不太平,尤其是鞑子南下之后,将来恐怕会有很多难民来投奔,你留在这里也是一个安身之所。”
说完之后,林冲就转身离开,他没有住在王伦的院子里,而是让人把这个占地极多的宅子拆分了。
他自己在山顶寻了一个木屋,和敖元就住在那里,每晚参悟两个引导功。
看着林冲高大的背影,在场的人都有些恍惚,这种世道竟然真有“好汉”。
“话说那祝家庄的人,应该也快到了吧?”
林冲突然想起这件事来,祝彪被自己打死了,可是祝家庄的人并不知道。
他们肯定会凑钱来赎人的。
祝家庄守在自己地盘,还是有些战斗力的,但是长途跋涉来梁山泊,就成了一块大肥肉。
他们三家也就扑天雕李应有些本事,据说善使浑铁点钢枪,背藏五把飞刀,能百步取人,神出鬼没,人称“扑天雕”。
这人后来被宋江骗上山之后,排名高居第十一位。
李应这个人有两个特点,一个是有钱,从他的“天富星”名号就能看出来。第二个就是讲义气,为了小弟肯和祝家庄火并,后来被宋江吴用坑的很惨,李家庄被烧成了灰,全部家产入了梁山的府库,被迫带资入伙。
他既然和祝家庄结盟,恐怕真会为了祝彪来一趟。至于扈家庄,林冲没怎么放在心上,就一个扈三娘能打,也只是相对能打,碰到自己只有被踢屁股的份。
她要是屁股痒,可以继续来,林冲不介意再来几脚。
想到这里,林冲赶紧找到宋万,让他多设置些暗哨,盯着周围的动静。
一来防备官军前来剿匪,给蔡京出气,二来也可以看看祝家庄的人马到了没有。
入夜之后,林冲和鲁智深吃完酒,回到自己的小屋。
那敖元已经化为大蛇,盘踞在屋顶,吞吐月华。红色的雾气将他笼罩其中,雾气越来越浓,比林冲初见他时候,已经浓稠了不少。
敖元也在进步,而且速度很快。
白天他去了一趟水底,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收伏了那水怪,那东西也是一个天地异种,但是和自己的血脉无法相提并论,敖元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他修炼极其勤快,不管寒暑,他每晚必定苦修。对此林冲很满意,毕竟这货是自己选定的道搭子。
林冲只看了一眼,没有发现敖元的脖颈处,两个脑袋的中间有一个细细的裂缝。若是他上前扒开,就能看到里面有一颗小小的脑袋,即将从裂缝里钻出来。
虽然是夏夜,但是梁山水泊的夜风拂在身上已经略带凉意,让喝醉的林冲浑身燥热略微清爽了些。
他脱去上衣,赤膊坐在院子里,借着月光看起手里的功法来。手腕的金铃,随着他翻书的动作,传出一阵阵柔和悦耳的铃声。
越看下去,林冲眉头皱的越深,这无名功法的引导术,和敖元竹简上的竟然不一样。
甚至,在很多地方完全相反。
难道是人族和妖族有差异?
林冲不敢妄下断论,又仔细研读了起来,准备等进了宗门,找个得道的师长好生请教一番。
引导术是修道的基础,就像是盖楼时候的地基一样。
万事开头难,地基打不好,一切都是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