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期货害我亏了几个亿，青云还有脸找上门，让我别出面支持腾达？”
    千度李彦鸿很气，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把林文辉掐死，再去趟魔都把李泽华弄死。
    奈何对方给的太多，合同上一连串显眼的零，让他挪不开眼睛。
    林文辉笑眯眯，“怎么样，李总，只要你点头，拼夕夕未来一年价值10亿的广告搜索引流合同，就是千度的。
    我们要求又不高，只要李总恪守中立两不相帮，这份合同马上就能生效。”
    李彦鸿表现很纠结，“千度和361的恩恩怨怨，不是一点金钱就能改变的，何况这事和青云有什么关系？”
    “那就是还不够多咯？”
    林文辉甩手再拿出一份合同，“这是青云电子和青云智慧物流的合作邀请，同样价值10亿，够了么？”
    李彦鸿很想硬气的拍桌子，大声呵斥对方，你把千度当成什么了？
    可林文辉轻飘飘一句话，就让他冷静下来，“千度的股价，近期跌了点，300多亿美元不到2700亿软妹币。
    而腾达股价昨天收盘是3200亿港币，明天可能就说不定会跌一些，但千度想超越腾达，成为全球互联网行业市值第三还有难度。
    如果加上这20亿广告业务合同收入，四季度财报乃至全年财报都会特别漂亮，投资人开心，股价上涨，人人有利可图大家一起开心。
    千度顺顺利利超越腾达，不好么？”
    股价随便涨几个点，损失就回来了。
    “如果千度能站在我们这边，参与未来几天的全网推送，那青云软件（微信科技的代称）还能奉上另一份10亿大定单。”
    林文辉顺势打出第三张王牌，李彦鸿彻底失态，“真的？”
    “如假包换！”
    林文辉说的斩钉截铁，“算上吃了么蜂鸟及其它公司广告业务订单，四个10亿级订单，换取千度支持361，支持青云。
    双方建立战略级合作伙伴关系，守望相助，如何！”
    花钱养千度，让对方在依赖广告业务这条邪路上越走越远，是青云既定战略之一，40亿远不是青云的极限。
    有需要，共享经济的订单合同同样可以甩出来，只要能拉住千度，在推广微信科技上为青云提供至关重要的助力，就行。
    眼下在pc端，除了腾达，就属千度的流量最多，青云和千度也没有不可化解矛盾。
    林文辉这趟来燕京，除了处理民生系股份移交问题，主要是和三大门户网，千度商量组建共同对付腾达的同盟。
    新浪好说，本身就想借助361打击腾达，王姨态度很暧昧，可随着不断甩出的广告订单，加上在游戏方面跨国推广，丁三石妥协了。
    搜狐张不必提，双方在搜狗的业务上有合作，虽然搜狗和361在浏览器上竞争不断，有青云居中协调矛盾，还能暂时维持表面关系。
    有三大门户网站的集体表态，现在只差千度。
    李彦鸿最终没能抗住天价广告合同的诱惑，屈从利益选择和青云合作，但战略同盟么，免了，双方在团购和外卖业务上还有冲突呢。
    ……
    “腾达更新扣扣客户端，361扣扣劝架软件1.0版本失效。”
    “361总裁齐向栋发表公开声明：二选一有悖于市场公平竞争原则，已向工信口举报腾达。”
    “361方面表示，将尽快针对扣扣最新版本研发对应劝架软件，避免消费者陷入两难境地。
    所有消费者在此期间，可以选择通过下载扣扣老版本进行登陆，并不会妨碍正常的聊天及其它功能。
    同时，扣扣保镖将继续运营，还所有消费者一个纯净的互联网体验环境……
    根据公开信息显示，在过去的二十四小时内，扣扣保镖下载量超过2000万人次……”
    腾达总部内，一晚没休息的托尼马看到上述新闻，鼻子都快气歪了，“好好好，和我杠上了是吧，既然这样，就别怪我下狠手。”
    说完，安排那些早就联系好的互联网企业，一起发声。
    金山：……从即日起，金山软件后台客户端与361安全杀毒软件，不再兼容。
    牛牛：361长期使用流氓手段，捆绑诱导消费者安装第三方垃圾软件，践踏消费者的知情权和选择权……
    本着维护互联网市场有序发展环境，从即日起，牛牛软件后台客户端，将不再与361兼容。
    紧随其后的是一连串互联网中小企业一起发声，这些企业大多存在一个共同点，和361有仇。
    要不是曾经被361欺负过的杀毒软件行业同行，比如金山，瑞星等，361的免费策略，一度让整个行业彻底消失。
    金山瑞星老卡几家，只能吃点企业级专业防护的残羹剩饭，苟延残喘，对361恨之入骨，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岂有放过的道理。
    还有一些是被361查杀过的流氓软件公司，这帮小流氓妄图通过自动弹窗，无法卸载等赖皮手段强行抢占市场份额。
    奈何361前身3721就是市场上最大的流氓，周红衣就是搞这套出身的，在他面前耍流氓，那不是耗子给猫拜年嘛。
    一抓一个准。
    现在有腾达挑头，大家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顺带聚拢到腾达麾下，跟着混口饭吃。
    比如金山一度成为此次事件最大受益者，仅在二选一功能推出一小时内，就有超过400万人次下载金山杀毒软件。
    等扣扣顺利更新，导致扣扣劝架软件失效后，金山软件的下载量，又迎来新一轮持续暴涨。
    别看361嘴上叫的凶，可实际拿腾达真没什么好办法，用户用脚投票，十个里面九个骂腾达蛮横不讲理，可七八个都离不开扣扣。
    一时冲动卸载完扣扣，转头恢复理智，还得乖乖把扣扣安装回来，然后继续在互联网上咒骂腾达……
    “骂吧骂吧，反正又不会少几块肉。”
    托尼马也豁出去了，只要暂时不要面皮，就能收获更多，“看起来情况都在掌握中，除了最开始卸载的速度有些吓人。
    现在的流失率和二次装机量，完全都在可控范围内，不过这个扣扣保镖的下载数量，怎么还在继续增加？”
    刘志平看了看，没在意，“应该是361剩余客户在支持它们吧，毕竟还有361浏览器在引流，短期内来看，还会有一波挣扎。
    等361的装机规模掉到一定程度，这场战役就该彻底分出胜负了。”
    两个人终于松口气，腾达成立十几年来最大的危机，看似就要平稳度过。
    要不你开个价，我把361打包卖给你，就十亿美元，如何？”
    托尼马完全不为所动，“先把扣扣保镖下架，再公开道歉，才能谈剩下的。”
    收购361？
    扯淡呢，对方之前仗着即将上市，喊出一个天价，被他直接拒绝。
    眼下361崩盘在即，没了用户规模压根一文不值，他才不会花10亿美元的冤枉钱，去收购一家随时可能破产的企业。
    周红衣骂骂咧咧丢下狠话，361手里还有浏览器，不会轻易低头认输，腾达以势压人不会有好下场的。
    “浏览器？那正好，一块加入二选一，看你还能坚持几天！”
    随着托尼马一声令下，轰轰烈烈的选边站，很快蔓延到整个腾达和361旗下所有核心产品。
    只好默默收集各种证据，准备找个合适时机进场。
    “别，有话好好说，十亿美元不行，五亿啊，五亿就行了，你买下361，不用半年就可以在美股上市。
    届时募集个两三亿美元轻松简单，瞬间市值就能翻两三倍，求求了，给条活路吧。”“做梦呢，腾达就是要弄死361，没有和解的可能！”
    嘴上求饶的361周红衣也不慌了，上一世他势单力孤，只能被迫往上面疯狂求援，这辈子有青云系在背后硬撑，压根无惧。
    李泽华亲自出面，和淡马锡控股等多家金融机构谈判，准备联手承接361公开募集份额，又拉上高盛为361站台。
    如果不是时间不够，李泽华甚至想把361的上市地点转移到李家坡。
    周红衣吃了定心丸，上市有望，背后的投资人纷纷站出来表态，支持他和腾达打到底。
    他呢，更绝，又一个电话打到鹏城，把托尼马大骂一顿，“特么的卑鄙小人，正面竞争搞搞，我还佩服你是条汉子。
    没想到你还私底下耍阴招，联系361主承销商，想要让361上不了市，呸。”
    实话告诉你，腾达就是吃定你了，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周红衣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反正撕破脸了，索性逗逗他，转手就把腾达所作所为编辑成文字，发到微博上。
    “……哪怕361破产，我也要坚持战斗下去。”
    这种悲壮的弱小者宣言，就像面对强大恶魔，义无反顾发起冲锋的英勇战士，博取无数同情心。
    一时间掀起千层浪，更多消费者加入围攻腾达的行列。
    托尼马完全不慌，表示都是小动静。
    君不见随着这场大战，扣扣的注册用户规模，和实时在线人数更多了吗？
    唯一让他感到不爽的是，腾达股价似乎有人在恶意做空，一整个白天都在跌跌不休。
    他哪知道，李泽华这个老六，苍蝇蚊子腿都不放过，今天白天他投入巨资，一口气打没了腾达150亿港币市值。
    ……
    只是到第三天，情况明显有些不对劲。
    “为什么扣扣保镖的下载次数越来越多，到底是哪里出现问题？”
    “今天实时在线人数中，有1200万用户使用或下载过扣扣保镖，与之相关联用户，完全没有通过内部链接转化到游戏新闻频道的迹象。”
    “不应该啊，361安全杀毒软件的卸载量在持续暴跌，目前已经有超过1500万新增消费者，下载使用我们的扣扣管家。
    按道理来说，扣扣保镖的装机量，应该出现大规模暴跌才对，为什么还会变多呢？”
    一时弄不清楚事情原委的技术团队慌了，打击361现在已经不是集团首要任务，迫使361屈服，把扣扣保镖下架才是。
    问题是，情况不仅没好转，反而有恶化迹象。
    “去查，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问题。”
    很快，真正的原因被反馈回来，整个腾达上上下下都集体暴走。
    刘志平都被惊呆了，“怎么会这样，三大门户网集体给快捷通道，诱导或者干脆堂而皇之，帮助361进行扣扣保镖的推广工作？”
    托尼马几乎当场气崩溃，“它们怎么敢的？！”
    刘志平顾不上说话，赶紧在电脑前噼里啪啦一顿敲击，显示出来的结果让他头皮发麻，“它们疯了吗？居然在首页挂扣扣保镖链接。”
    “马总，刘总，现在的问题很紧急，如果任由三大门户网站继续下去，用不了一周时间，所有的扣扣用户都会装载扣扣保镖。
    届时不仅我们的股价会崩盘，连营收体系，未来都会彻底崩掉。”
    技术部，市场部都慌了。
    刘志平最急，可一圈电话打出去，三家都表示这是正常的商业行为，361作为一家合法经营的公司，花钱在它们公司打广告。
    合理合法，谁也不能阻止。
    “别给我扯法律条文，你们必须要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腾达已经起诉361扣扣保镖，存在恶意竞争，你们这是助纣为虐。
    腾达会追究你们每一家在在此期间，因推广扣扣保镖造成的营业损失。”
    面对刘志平的呕吼，三家门户网纷纷表示有事找361，它们只负责打广告，新浪总裁更是直接回怼道：
    “别以为我们吓大的，集团法务严格审查过合同的每一处细节，根据消费者权益法规定，每一个消费者都有自由选择的权利。
    你们这种所谓因推广扣扣保镖造成的额外损失，就是霸王条款，用户完全可以依靠自己的喜好，去选择是否购买扣扣秀产品。
    是否充值扣扣游戏，你就是说破天，我们也没有阻止用户消费，更别提强制弹窗的广告体验，这是你们单方面强加给消费者的……
    忘了说，青云集团旗下的产品，也开始把扣扣保镖挂首页，免费给推广资源了，你们记得把青云一块封了。”
    他只能默默忍受着对方站在道德制高点，对他的抨击。
    开玩笑呢，青云系加上三大门户网，再带个361，几乎是互联网的半壁江山，腾达再头铁，也不敢同时针对这么多家开战。
    等挂断电话后，他彻底暴走，“不能任由事态继续发展下去了，事情的关键在于361，只要解决它，所有事都能迎刃而解。”
    托尼马也顾不上什么惊世骇俗，直接打电话给幕后投资人。
    投资人一听，很惊讶，“事情已经闹到这种地步了？”
    “必须从源头上解决问题，再拖下去，用不了一周，腾达的商业模式全完蛋，到时股价崩盘，营收腰斩都是轻的。
    甚至会引发整个互联网所有企业的围攻，所以对361下狠手，通过解决矛盾根源，才是最省时省力的办法。”
    托尼马关键时候比谁都能忍，胆子也比任何人都大，类似几年前试图用扣币取代货币，拿来给员工发工资，给供应商支付货款。
    那时他硬顶着上下压力一意孤行，差点就被他做成了，那段时间充扣币就能赚到钱，光佣金收入就能让一群人跟着发财。
    差点点就把现行金融业存在的根基改变掉，若不是上面雷霆震怒亲自动手拆雷，恐怕大洋彼岸另一位小马哥，也只配给托尼马提鞋。
    一个虚拟比特币交易中心算什么，人家扣币直接当现金用。
    也同样是那一次，周红衣联络微软，雅虎，试图一举掀翻腾达帝国，双方的梁子早就结下。
    现在，事情隐隐失控，361似乎有和青云合流的迹象。
    “李总，救命啊，刚才我接到电话，说帽子叔叔在我公司楼下等着，这是要把我置于死地啊！”
    周红衣吓坏了，互联网历史上，从来没有发生过类似突破底线的事件，大家就算私下恨不能让对方去死。
    也不会在台面上闹出这么大动静。
    “不用急，别忘了361现在是五军都督府的战略合作商。”
    李泽华接电话时，人就在燕京，就在361总部大楼附近，“你现在哪都不要去，我打电话让它们派人过来，保护你进去总部大楼。
    切记，不要慌，在门口，我还会安排新闻记者采访，你如实说就行。
    只要这一幕见报引发轰动，事情才有一劳永逸解决的机会。
    你先给齐向栋打电话，让他准备好弹窗，同一时间把微信科技推向国际。
    事成之后，我保证361成功上市，且不低于原本你们设想的容易规模。
    作为额外奖励，青云电子未来掌握的手机杀毒市场，永远对361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