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土包子到底怎么回事？”
    上了车，姚庆安恢复本性，嘴里骂骂咧咧的，“家宴都听不明白，还特么嫂子来了，来你m了个b。”
    旁边副总何理，擦了擦额头汗水，整个谈判就他在据理力争，其他人压根没当回事。
    这会听到自家老板发脾气，见怪不怪，反正习惯了，“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我知道怎么办？”
    姚庆安不耐烦的挥挥手，“打电话，把那娘们叫过来，我特么总不至于临时找个老婆，过来应付吧？”
    自从结婚，就没少被他爹耳提命面，说什么儿媳妇才思敏捷，做事处处透着大气，让他没事多听媳妇的意见。
    见鬼了，他才是亲儿子啊！
    这些年装孙子容易吗？
    好不容易撑到老爷子身体垮掉，提前接班，正大刀阔斧按自己的意愿改造公司。
    体会一把当家做主的快乐呢，再派个太上皇来？
    呸！
    就对方那样，平时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不知道有什么可骄傲的，牛什么牛。
    还高材生？
    呸，看着就来气，落魄户一个，不是他家出钱，还不知道在哪个流水线打螺丝呢。
    总之，对自己媳妇，他是一万个不满意。
    他，朝旭电子太子爷，身价过亿，娶个媳妇没有一点征服成就感？
    真特么还不如在濠江梭哈一把，还别说，筹码推出去的瞬间，在线，咳咳~
    荷官小妞眼中包含的羡慕，崇拜之情，让他为之迷醉。
    总之，那个破家他是一点不打算呆了。
    之前是要借用老头子的人脉关系，低声下气找定单维持工厂经营。
    现在不同啦，有青云集团给予的订单，还贴心提供银行信贷服务，用不了一两年。
    不，只要贷款资金到位，他完全可以翻身做主，把歌唱！
    何理捂着额头，都什么破事啊，他堂堂一个副总，都快混成保姆了。
    为了公司业绩，他不得不苦口婆心继续劝道：“姚总，您签字的速度太快了，里面有好几条对我们很不利。
    譬如合格率，技术考核等各项硬性指标定的太死，工厂现阶段根本做不到这个地步。
    就算更换新设备新技术，也很难在第一时间达到对方的要求。
    况且3个亿的信贷资金，万一升级改造之后，订单规模不如预期，会拖垮公司的。”
    姚庆安又不蠢，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些。
    谁让之前金融风暴损失太大，加上濠江梭哈亏空几千万，这些他伙同财务经理，暂时还能遮掩。
    公司又不是他一家的，父亲创业合伙人，中途加入的其他股东，因为之前的亏损意见很大，一直想查账。
    幸好借助父亲的余威搪塞过去，但年底怎么交账呢？
    这就是他全盘答应的理由，用合同抵押的借款，掩盖之前的亏空。
    想到这，他语气稍微缓和些，“我也知道这些，但是公司的情况摆在这里，我们必须要向前看。
    青云集团的诚意已经很足了，在业内，谁能拿出这种条件扶持合作商？
    又是给钱，又是给合同，简直就是给我们喂饭吃。”
    何理担心的就是这个，“可万一？”
    “没什么一万，万一的。”
    姚庆安好不容易耐住性子解释，见他还叽叽歪歪的，不耐烦道：
    “他们搞互联网的，懂什么实业？
    没看到tcl，美的的零部件订单都交给我们了吗？
    你见过拿上亿订单，和未来几十亿订单忽悠人的？他图什么啊！”
    何理愕然，竟生出几分认同感来。
    “也对，这位创业四五个月，就拿到十几亿投资，眼下各项事业发展的如火如荼，压根看不上我们这点汤汤水水。”
    又感慨做制造业真辛苦啊，赚的又不多，承担的风险却很大，和人家做互联网的简直没法比。
    他两都是真的考虑问题的，殊不知，整个青云系对未来智能制造，智能手机战略的规划和重视程度。
    远超他们的想象！
    更别提某人还有点小九九。
    “真特么没道理啊，长得帅就算了，还这么有钱，迟早有一天我要把这破工厂卖掉，也找个互联网项目搞搞搞，争取融它千八百亿。”
    姚庆安看一眼身后渐行渐远的青云总部，脑海里莫名产生这个想法……
    “真特么没天理，这肥~胖子！
    算了，顺其自然吧。”
    站在办公室窗户前，李泽华同样发出感慨。
    “董事长，方董回来了，有事要见您。”
    可惜还没等他畅想出什么，郭鑫毅的声音从电话机里响起，李泽华回到办公桌前，“请他进来。”
    “幸不辱使命，第一期公司债4.5个亿，正式通过初审，一切顺利的话，预计10月份就可以安排上市认购。”
    方国辉一进门就大声嚷嚷着，“李总，您是不知道，自从发码集团的业务上线后，相关单位的态度立马大变样。
    原本拖拖拉拉的进度，一下子拉到顶，连盖公章的活都有人帮忙处理。”
    “辛苦。”
    今天全是好消息，李泽华很开心，亲自为他倒了杯茶，“正好你回来，我就可以放心的把青云投资，和置业公司的重担交给你。
    是时候全面启动，全国商业地产和住宅投资计划了。”
    之前受制于资金限制，很多想做的事情，进度不尽如人意。
    方国辉满口答应下来，就发展规划的实施细节询问了些，又有的没的说了一大通后。
    就仿佛拉家常一样，随便的提了句，“李总，我在金融主管单位跑审批时。
    恰巧认识位老乡，你也知道我们晋省那边，大家互通有无守望相助，尤其他也是做互联网的。
    我想着大家业务没什么冲突，说不定将来能在某些领域合作一把……”
    “晋省，做互联网的？”
    李泽华承认自己对圈子的认识，仅限于一二线大厂大佬，印象里对晋省的认知。
    更多是搂着三儿，对导演一本正经要求要弘扬正能量的煤老板。
    互联网大佬？
    真不认识。
    方国辉点点头，“说起这位，在娱乐圈也是有名望的大佬，他旗下的乐事网在互联网版权收购……”
    “等等，你说什么网？”
    “乐事网，怎么？”
    方国辉很纳闷，这一惊一乍的。
    李泽华下意识多问一句：“假药停，你老乡？”
    “你认识假总？”
    方国辉倒吸一口冷气，上面没告诉他啊！
    “那倒没有。”
    李泽华内心警铃大作，方国辉和假药停怎么联系上了？
    法拉利是哪年来着？
    忘了。
    总之觉得这事突然有意思起来，一个仲信的前投资部副总，和乐事网创始人假药停扯上关系。
    那他背后站着谁？
    打死方国辉也想不到，仅仅一个名字，能让李泽华联想出这么多事情。
    他还在那自顾自的说着，“假总对您在互联网圈子，取得的成绩非常佩服，尤其听说最近公司准备涉足手机制造业务……”
    这话一点毛病没有，青云集团这么大动作，又是和大学科研所联系，又是频繁和代工厂见面。
    想做手机的事情，在有心人眼里瞒不住。
    奈何他千不该，万不该，提了假药停的名字。
    下周回国，在后世可比带小姨子跑路的黄鹤有名多了。
    对方啥人，李泽华能不清楚吗？
    连带着对方国辉的动机也起了疑心，这小子别是带着特殊目的来的吧？
    “嗯嗯，我对假总也是久仰大名啊。”
    嘴上敷衍的意味，故意让方国辉看清楚。
    后者就更放心了，顺嘴又多说了些，才约上和假总的见面时间。
    假总其实对造手机，也是很有兴趣滴~
    聊了半个小时，等将他送走后，李泽华随即把秦朗和刘子杰叫进来。
    “从今天开始，公司对接银行的工作，刘总你要亲自审核，涉及的所有不正常开支来往，要采用第三方财务公司彻底杜绝风险。
    具体用哪家，我稍后会告诉你。”
    李泽华背靠座椅，闭着眼睛思索后，继续道：“市场运营部下一阶段的工作重点，偏向蜂鸟和拼夕夕。
    有什么重大事情，不用再和吃了么董事会汇报。”
    刘子杰的反应更迅速，“出什么事了？”
    “没有，就是集团公司大了，涉及的股东利益不一致。”
    李泽华以前为了偷懒也好，为了节约资金增加资源利用率也罢，总是喜欢把四家集团。
    吃了么，蜂鸟快递，拼夕夕团购，蜂鸟众包的业务放在一起做，尤其是不显山露水的蜂鸟众包，其实才是维系其它三家联系的枢纽。
    其它股东当然不会有意见，蜂鸟众包它们没股份，却能享受贴心服务，节约大量成本，傻子才会拒绝。
    事发突然，李泽华自己也没做好心理准备，一时间有些理不清头绪，但还是本能的抓住重点：
    “公司战略决策委员会的筹备工作要加快，我给你一周的时间，把初步名单弄出来。
    以后要形成制度，各家公司涉及分公司，副总经理以上的人事任免，投资超过一千万的重点项目，未来战略规划等。
    除决策委员外，不再向其它集团董事会，管理层进行通报。”
    李泽华一口气说完这些，又对秦朗补充道：“张大有调职运运帮以后。
    你下一阶段的任务，是做好大区制度建设，监督由刘子杰来负责。
    有没有问题？”
    这话是问刘子杰的，后者点头，这本就是他的工作范围。
    不过内心底很疑惑，这是发生了什么，让李泽华做出这么大反应？
    “若不是怕提前说出来遭来致命和谐打击，我都想一口气说个痛快，这种全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的秘密，真是太~”
    李泽华心里想着，嘴上却快速道：“你还兼着投资公司副总裁的职务，别光领工资不干活，以后对这块，要上点心。”
    经过饭急送的拼杀，秦朗和李泽华的关系反而突飞猛进，平时私下交情也不错。
    毕竟这辈子第一次，在一块洗脚的共同经历摆在那，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就回了句，“不是有方董一直在管着吗，刚才在群里还见他分享，融资成功的好消息呢。”
    “问题出在这，可究竟是什么事呢？”
    刘子杰瞬间回过神来，不过他没声张，有些事，他现在还没资格参与，李泽华愿意说，他就听。
    不说，他也不会问。
    总之划分各自职权后，对合规部的工作有帮助，不怕以后相互扯皮。
    对公司发展有好处，他为什么要反对？
    “什么事都要方国辉董事亲力亲为，那要你干什么？”
    李泽华没好气怼了句，“总之你要对得起自己的工资。”
    “好吧好吧，我没事多往浦发跑几趟。”
    秦朗没辙，谁让老板给他发工资呢，“不过很多公司的职权没明确界限，市场部怎么办？”
    “市场部以后和蜂鸟众包合并办公，你再挂个众包董事的职务，代理行使总经理职权吧。”
    对他，李泽华还是很放心的，可惜杨志超主持推广部的能力都够呛，不然他完全可以兼任更多重要职务。
    倒是曾海洋可以分担更多市内配送的重担，就这么办。
    李泽华越想思路越清晰，“既然来了，帮我分析下怎么办好代工厂的事吧，东旭这次签合同的速度太快了，反而让我心里感觉不稳。”
    秦朗正打算说这个事呢，闻言没憋住，“老板，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负责任的公司负责人。
    本来按您的要求草拟的合同，涉及预付款，保质保量审核等几个核心问题，条件非常苛刻。
    我都做足他们讨价还价的心理准备，结果他们竟然连句反驳都没有。
    我很怀疑，他们是不是等着资金救命，如果是这样，这次的投资是不是慎重点？”
    涉及青云的投资金额倒是不多，只有四千多万，加未来合作订单入股一起占东旭20%股份。
    不是直接入股，而是债转股，锁定股份份额的优先级债务。
    剩下的都是东旭拿着合同，找银行的事情，哪怕它就此垮掉，青云最多也就损失这4000多万。
    还不一定，因为民间的私下借贷，利息过高不一定受法律保护，在清偿的先后顺序上，员工的，银行的之后就是优先级债务。
    最后还有剩下，才是民间投资者的，青云集团发展到今天，背后光国有企业大股东就有好几家，还怕打不赢官司？
    哪怕搬点生产设备回来，也不至于全部损失掉。
    说清了这个，秦朗稍微放心，但仍旧觉得挺不靠谱，这还是他第一次签订合同这么顺利，两个小时都没有。
    对方的律师走的时候，看眼神都是迷茫的。
    刘子杰主打一个有利于公司，他就不多问，“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只要和银行打好招呼，卡住放款规模。
    按东旭更新设备的进度给钱，最后出岔子，我们还能从银行手里拿到最新的生产线抵债，怎么都不会亏。”
    “尽可能杜绝这种事情发生吧。”
    李泽华想要的更多，生产线？
    有钱就能买到的玩意，又不能吃，他只是想单纯的看看，姚庆安究竟能作死到哪一步？
    du鬼有回头是岸的吗？
    那还不如指望老母鸡变鸭来的现实。
    “合规部要派人进驻东旭电子，监督他们完成合同约定的升级改造工作，就算出现乱子，也要第一时间保证技术团队和设备的完整性。”
    刘子杰没拒绝，“魏克俭今天已经启程飞赴美利坚，可惜二维码，扫一扫，看一看，单次，二次跳转支付的专利还没批下来。
    不然和苹果，高通，叁星的谈判会更顺利。”
    “专利迟早会下来，原型设备的多种使用方式，任何能想到的地方都考虑到了，又有专业律师团队的全程协助。
    在法理上，任何人都挑不出我们的毛病。”
    李泽华对这个不担心，现在是2009年，哪怕苹果对软件布局都处在摸索阶段，谁能像他这样，一步到位奔着成功过去呢。
    刘子杰又道：“希望他这次能带回好消息吧，不过淡马锡提了个要求，希望能让狮城国际，参与智能手机的供应链合作。”
    “狮城国际？”
    面对疑问，刘子杰解释道：“嗯，是李家坡重点扶持的芯片产业集团，虽然比日韩湾的代工，技术水平差一些，但也处在世界领先水平。”
    “这玩意不是因为李家坡城缺水，一直发展的半死不活吗？”
    李泽华很奇怪，“而且他们知道荣耀正和冰（中芯~国际，也是敏感词）芯合作。
    在低端廉价手机芯片领域的代工，已经接触上了，总不至于让我反悔吧？”
    扶持国产，实现本土化全产业链一直是他的目标，荣威低端目标是国内农村地区，和海外亚非拉市场。
    各种关键技术凑合用也行，一千块钱的智能机，要什么自行车啊！
    前世波导开发出来的市场，这辈子他完全可以再走一遍。
    国内贫困地区出生的，一抓一大把，其中必然有因为各种原因，耽误的天赋型选手，届时学上一门外语。
    国内开辟完，再去帮助亚非拉第三世界普及智能手机，搞搞电信业务，多完美啊！
    刘子杰暂时不清楚这些，但并不妨碍他转达淡马锡的要求，“他们认为前期国内的产能，跟不上市场需求。
    所以希望我们能在李家坡，设立面向东南亚的工厂。”
    “疯了吧，李家坡那个人工，做低端廉价手机？我裤子都会赔光。”
    李泽华反应很大，“告诉他们，门都没有，最多后面补个中高端手机组装厂，从内地出口零部件过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