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茧往后退了一步，她抬手左右抹了抹眼睛。
黑漆漆的双眸瞪着站在原地缓缓放下手的男人，她几次开口却又几次闭起。
五条悟的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但眉眼间却并无笑意。
“……是你……”他语气轻柔地“开篇”。
“茧……是你抛下了我啊……一次又一次的。”五条悟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矿洞那天夜里……无能为力的是我。就在刚才，看见你被那只咒灵碰到……
“脑子里全是你口中的'别动'……但我害怕那万分之一的偏差……我还是不管不顾地展开了领域。最后才傻傻地发现，原来你把我排除在外了啊……这么看来，又一次无能为力的还是我……”
“我从来没想过把你排除——”凌茧眼睛微眯……
这次的行动对于系统与凌茧来说也充满了未知……她们对咒灵方的行动也仅仅只停留在猜测……
时间紧迫……咒灵方又接踵而来……凌茧又何尝不是怕了个要死……眼前的人同样可能有万分之一的偏差会被封印……
如果让她眼睁睁看着五条悟又被关进这个小盒子……
她又怎么不算一种无能为力？而且现在的她不就是无能为力的普通人吗？
“当我看着你在我面前……”凌茧感觉很痛苦，她不想说出那个字，她停顿了很久：“…死去……我又怎么不算一种无能为力？！”
“然后呢？”五条悟冷冷地看着她，逐字逐句地质问眼前的人：“救了我……然后再一次把我抛下是吗？”
“我没想过抛下你！真人杀不了我！合理利用自己的身体去达到更赚的目标不是很值得吗？！何况现在不是回来了吗？！我也不觉得我会死！”
“你有考虑过自己的情况吗？！你真的不痛吗？！！你真的能活下去吗？！！！还是说那只是安慰老子的屁话！！！！！”吼得很大声……一句比一句越来越难以抑制的音量……
老管家为首的五条家术师……赶过来的虎杖众人……以及停在不远处的夏油杰……
没有人能阻止这场愈发激烈的争吵……唯有缄默地望着。
“你把老子当成温室里的花了？！”五条悟挑眉：“你以为老子会畏惧死亡吗？老子不需要你利用自己这副看着就摇摇欲坠的身体救老子！”
五条悟朝着凌茧的方向上前一步，双手捏住了她的肩膀……
她只是短暂的不痛而已……低头看去依然是难以改变的血淋淋的现实。
“你以为老子是谁？！老子是最强咒术师！”
……此话一出，现在只是普通人的凌茧再也忍不住了——
“你***闪开！”
凌茧想向后撤，但对方用了很大的力，以她现在的情况根本挣不开。
“你敢说你一点没想过你会死这个可能性？！”五条悟的手越攥越紧，甚至……让她感受到了痛。
“你**弄疼我了！放手！！”凌茧也逐渐上火，她伸手去推身前高大的人墙。
“……这种时候知道喊痛了？！”
“呵……”只听最强咒术师冷笑一声：“既然知道痛就干脆什么地方都别去了！”
“你要做什么？！我****！”
五条悟很不讲武德地用了无下限术式，凌茧整个人飘了起来被禁锢在半空中。
“老子说过——叫你别骂脏话，臭丫头。”五条悟掐着她的脸，再放开的时候脸颊红了一片。
“修明管家！在她的屋子设个咒。”五条悟侧头向老管家命令道。
“凌茧，这一次只要老子还活着一天你就别想出来，不守承诺的骗子总该受点惩罚。”
“你！”
或许是恢复记忆时间到了……或许是气急攻心……
一阵窒息感袭了上来，她咬着牙望着近在咫尺的白毛。
她动不了……身体好像又开始痛了……
她难受地闭上了眼睛，但好像又看到五条悟在自己面前死去的模样……
……凌茧怕五条悟以身涉险，五条悟同样也怕凌茧万劫不复……
正因为想救对方的心情如此相似且急迫……才会有这般的情绪波动……
明明好不容易回家了……为什么要吵架……
吞不下去的血从嘴角流了出来……垂着头控制不住的眼泪一串串滴向了地面。
……眼睛逐渐模糊，意识开始退散……
……明明只是希望彼此平安无事……
“茧……茧！！”
意识到对方情况不对劲的五条悟瞬间感觉到一股从头皮传向脚底的凉意。
他手忙脚乱地把人放了下来，让她轻轻靠在身上。
“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但不管怎么问，她的时间都好似停在了刚才争吵的那一刻。
她的手越来越凉……嘴角的血也止不住地流……
“对不起……是老师的错……是老师的错……说句话好不好？”
沾满血的手……他怎么也擦不干净……“粗心”地把这张白皙的脸弄得很脏……
“不吵了……不吵了……”
……为什么会和她吵架……明明她的身体还不舒服……却还是脑子一热……
周围的人担忧地跑了上来……五条悟搂着她的手在止不住地颤抖……
……他把缓缓闭上眼睛的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醒过来啊…不要留下我一个人……”战栗的声音充满了畏惧……
最强咒术师说过不畏惧死亡……但令他无比畏怕的是她的离开……
“…求你了……”
……
————————
…………
这是一个假想的结局……是唯独五条悟死亡的结局……
很显然，凌茧又一次回到了这里……她又要亲眼见证一次那个假想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