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厌在这个小世界待得很无聊。
以前人人惧怕他,现在竟然有人夸他是好人,他听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要不是这些年摸着佛珠修心养性,他可能会杀人。
回修真界的通道就在无人村的湖底。
时安安和季沉回去后几天,他待着无聊,也跟着回去了。
同门师兄弟瞧到他回来,都目露恐惧,“你不是被逐出师门了吗?你回来干什么?”
时厌眼神凉凉,看向他,勾起唇角,幻化出一把剑。
那个师兄吓得落荒而逃,估计是去告状了。
没意思,真的没意思。
他回了时安安的住处。
此刻,时安安正看着她的嫁衣,抬头瞧到时厌,很惊讶,“你不是在那边直播吗?腻啦?”
忽然又有些许嫌弃,“不会是算卦算错了被发现,玄清观倒闭了吧?”
“你别说我是你师父。”
时厌被她气笑了。
熟悉的味道,他想欺师灭祖,她想把徒弟祭天。
但那都只是表面。
时安安把一个木盒子推过去,“呐,戴好。要是丢了,你自己出钱再做一块。”
时厌打开木盒。
红色的丝绸上躺着一枚莹白色的玉牌,上面刻着一个字“厌”。
这是当年他拜师时,时安安授予他的玉牌,判官徒弟特有的玉牌,但那天她收回了。
即使明白她当初的用意,他此刻依然情绪汹涌。
他捏紧了玉佩,欲言又止。
时安安没看到他的表情,仔细打量嫁衣,说:“厨娘的做工挺好。”
又看向时厌,眼神狡黠,“据闻那边的世界都有伴娘,我在这里也没有很要好的人,要么你男扮女装,做我的伴娘吧?”
时厌黑了脸,“时安安!”
他就说他的师父很不靠谱。
时安安笑得捂住了肚子,他气得转身就走。
但才到门口,顿住脚步,说:“你成亲我会来,代表你的家人。”
时安安无父无母,掌门又极度软弱,可以说时厌就是她唯一的家人。
他们对视一眼,都明白对方的意思,但太温馨的话,都说不出口。
时厌还记得有一次他喝醉酒,将时安安逼到墙角。
那天,他几乎要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时安安第一次瞧到他这样,几乎吓到了,“怎么喝那么多酒?有人欺负你了?”
她抬手想算卦,却被时厌捏着指尖。
当时,时厌刚知道时安安喜欢季沉,就像有一块大石压在他胸口,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想问为什么?
为什么喜欢师尊?
为什么不可以……喜欢他?
但似乎一开口,就什么也没有了。
时安安依然很关心他,“是那些长老找你麻烦?我去整顿他们,要是我都不行,我把师尊哄出来。”
她提起季沉时,眼神是不一样的。
她也会对他笑,但她对季沉的笑就是不一样。
她对他们的喜欢不一样。
许是那一刻,他明白了。
只要她还在。
只要他还是她的徒弟。
那就够了。
心里的那些心思,他可以永远埋葬。
时厌转身,给她挥了挥手,“你成亲那天,我送你一份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