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那么多作坊安置伤兵怎么办,扩大作坊的数量?那显然不可取。
作坊能开下去的主要原因是能够盈利,如果不盈利单凭国家的财政补贴,不仅作坊坚持不了多久,说不定连国家都会被拖垮。
更何况是个人都知道,一个健康的人比一个不健康的人,能干的活更多。
后者两三个人甚至四五个人才能完成的工作,在同样的时间内,前者一个人就可以完成,作坊的管理者为了利润会选择谁显而易见。
基于以上原因,想利用作坊收纳伤兵的想法在大夏很难实现。
不过那些对于大夏人来说很难的事情,对于姜团来说却不是特别困难。
大夏不能盲目的扩大作坊的数量和规模,是因为觉得盈利困难,可这事对他来说应该不难。
他要建不是那些大夏那些传统的作坊,而是可以生产毛线、毛衣、茶叶、纯盐、瓷器、玻璃等各种目前大夏没有得东西的作坊。
当然等那些作坊建起来就不能叫作坊了,应该算是古代版的工厂。
那么多工厂要是建起来最需要什么?肯定是工人。
之前姜团跟姜启商讨羊毛产品时,觉得可以让女子出来干活,既然女子都能干活了,再多一些伤兵也不算离谱。
而且出于对现代自己国家士兵的滤镜、出于对姜启和宗政亮治军的信任,他觉得进了工厂的士兵会比一般的百姓更好管理,令行禁止肯定没有问题。
作坊能生产那些稀罕的东西,再加上一定力度的宣传,姜团觉得在盈利方面应该不必担心,他就不信会有人会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
就算有,他不是还有系统吗,大家集思广益,总能制造出来更多、更好的东西。
到时候那些东西往大夏各处或是其他国家一买,简直是一举数得。
首先,工厂可以创造就业岗位,让百姓和伤兵受益。
其次,生产出来的产品卖往大夏和各个国家,既可以改善大夏百姓的生活,加深大夏与各国的联系,还可以增加国家的收入。
最后,国家收入增加了,就能拿出更多的钱投入到基础建设和军队当中,从而维护国家的稳定。
姜团的一顿解说,让在场所有人很快就从沮丧和质疑中走出来,剩下的全是兴奋。
姜怀等人是不知道玻璃、瓷器是什么,可这并不影响他们对姜团的想法充满信心,毕竟火药这样逆天的东西都做出来了,其他的东西一定没有问题。
又说了一会儿,姜怀见姜团面露疲色,便主动结束了这次的讨论。
事情太重大、太多、太杂,不是他们在这里几句话可以决定的,一切还要回到都城和父皇禀报过后,才能做最后的决断。
姜团离开议事厅,打算回去吃点东西再睡一会儿。每次和这群聪明人商议事情,都让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快被掏空。
他就不明白了,大家同样长了长了一个脑袋,为什么别人能轻易想到那么多东西,而他绞尽脑汁或许都想不出来?
而且他所说的那些东西也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是站在了巨人肩膀上看到正确答案,照抄的。
关键是他抄的很不全面,一不小心就丢了这个忘了那个,还需要别人查漏补缺。
难道说他脑子的褶皱比别人少,才显得如此拉胯?
姜团拖着疲惫的脑子自我怀疑时,听到身后有人在叫他。
“王爷,下官能和您说两句话吗?”
姜团转头一看,见宗政亮追了上来。他以为对方是对之前的讨论有什么不清楚地方来问问,虽然他很累却不愿意驳对方的面子,便痛快地答应了。
“下官谢王爷,王爷这边请。”
嗯?不就是说几句吗?怎么就那边请了,难道又要说很久?
好吧,谁让对方是大将军呢?为了大夏、为了那些伤兵,他的肚子可以再坚持一下!
姜团跟着宗政亮走了一会儿,到了一个书房前,等他们进去,宗政亮说道:“王爷,下官能不能和您单独谈谈?”
为什么要单独谈谈?难道涉及到了什么军国大事?那也不应该跟他单独谈谈,找姜怀不是更合适?
再说这里也没有别人啊,其他人都在外面等着,这里只有他们俩和宁松,难道说宗政亮要让宁柏出去?
想到这里,姜团很想给对方竖个大拇指:大将军,你很勇啊!
陛下跟大臣们谈论国家大事时,都不会让宁柏出去,宗政亮跟他说话就要把对方赶出去,难道不怕对方生气?
不怕对方在陛下跟前给咱俩穿小鞋,怀疑咱俩在密谋什么?
姜团没有立刻答应对方的请求,而是先偷偷看了看宁柏,果然对方的脸色有些难看,好像很生气。
为了缓解气氛他决定给对方一个台阶。
“大将军,你有什么话就说吧,这里没有外人,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姜团觉得自己是为了宗政亮好,可惜对方并不领情,依旧坚持要单独谈谈。
这时平常很少开口说话,一直把自己当个透明人的宁柏开了口:“大将军,既然不想说,就不必说了!”
“宁内侍,我坚持自己的决定。”
姜团实在是听不懂这俩在打什么哑谜,可是他真的好饿啊,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便请宁柏出去,打算听听宗政亮到底要说什么。
宁柏出去之前用严肃的看了他和宗政亮几眼,这让他很不明白对方要表达什么意思。
“大将军,现在没有其他人了,有事你就说吧!”
姜团以为自己问完,宗政亮这会儿总该说了吧,谁知道对方依旧没说,而是突然单膝跪了下去,把他吓了一跳。
刚来大夏时,姜团确实是傻,连见什么人行什么礼都不懂,可现在他懂了啊!
他很清楚,在大夏像宗政亮这样的身份,除了跪天跪地跪祖宗父母,没有重大事情,见到皇帝都不必下跪,弯腰行礼即可。
这样身份尊贵的人现在却给他跪下了,就算只是单膝跪地他也觉得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