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讲了,通过站桩,体悟出这个整劲,就能称之为武师了。”
“但是这才是武师的起点,武道境界六境两阶,下阶明劲、暗劲、化劲,上阶练气、凝液和还丹,下阶练劲,上阶练气。所以,明劲武师算是武师中最下一等了。”
“虽然说明劲只是武道起点,但是要达到这个起点却是千难万难,天下习武之人千万,九成九被挡在了外面。”
“就拿咱们太玄宗来说,位列上六宗,五千入门弟子,明劲以上的武师不足四百之数,这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
“再具体道咱延州院,现有武师十五人,而据我了解,整个严州府武师也不过四十来人。”
“所以说,一县之地,出一个武师,虽不比出一个朝廷进士,但也差不远了。”
礼堂的讲台上,尤士亮坐在桌子后面讲述着武道的基本知识,台下众人聚精会神,认真倾听,偶尔发出一阵惊叹声。
刘远洲对于这些基本知识自是早已知道,但还是认真听讲,不错过丝毫。
“我说这些,不是打击你们,是要你们认清现实,选择自己合适的道路,这练武终是讲究天赋的,没有天赋要成就武师那是千难万难。”
“所以在这一个月内,大家要认真练桩功,我会时刻关注大家的进展,并且在接下来的一年内,都不要松懈,有什么疑问,随时来找我。”
“但是超过一年,还是没练出个什么,那就放弃吧。”尤士亮最后叹道。
台下一片沉默,有人目光坚定,有人垂头丧气,有人漫不经心,不一而足。
高飞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抓住机会,成就武师。至于天赋的问题,他不认为自己没有天赋。
邢友庆此刻,紧紧攥着拳头,神情无比坚定。
至于罗安,神情紧张,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刘远洲却在想着,怎么不着痕迹的表露自己的练武天赋。
“该讲的都讲了,现在开始,传授你们桩功,都道外面去吧。”尤士亮说着,起身率先走出门去。
众人赶紧起身走走出礼堂,马东组织众人在树荫下列好队伍。
尤士亮又叫大家围成一个大圆圈,自己站在圆圈的中央。
“现在我就传你们桩功,这门桩功叫阴阳桩,注意看,这就是阴阳桩的站法,也叫架子。”尤士亮摆开架子,双腿微曲,双臂横于胸前,两掌相对,左上右下。
动作很简单,不少人忍不住学样做起来。
尤士亮讲解完架子的站法,便叫众人拉开距离,还是围城一个大圆,开始站桩。
刘远洲毕竟有无极桩的入门基础,桩功作为筑基功法,原理基本还是相通的,是以他很快就掌握的动作要领,站的颇为标准了。
但其他人,三十人中绝大部分是没有练过桩功的,或者练的也是假把式,不得真意。是以站的什么样子的都有。
众人摆好架子,尤士亮便挨个纠正动作,讲解要领,直到基本合格方止。
待走到刘远洲身旁,他不觉眼前一亮,有些惊喜道:“你以前练过?”
刘远洲答道:“第一次站阴阳桩。”他也不算撒谎,的确没练过阴阳桩。
罗士亮笑着点点头:“不错,站的很标准,叫什么名字?。”
“刘远洲。”刘远洲回答。
尤士亮默默记住这个名字,继续走向下一个人。他也是有愿望的,为宗门收罗练武的好苗子,是他成为功房管事以来的重心。
一圈下来,他已发现几个好苗子,准备作为重点观察对象,并在今后一段时间开开小灶。
整个上午,都在练习站桩中度过。
中午有一个时辰的午休时间,吃罢午饭,刘远洲和邢友庆罗安三人回号舍的路上,意外碰到了急匆匆走过的牛宝元。
“牛哥大中午的去哪里?”刘远洲远远的打招呼。
牛宝元跑了过来,用力拍打一下刘远洲的肩膀,笑道:“嘿嘿,家里有点事,回去一下,第一天感觉如何?”
“还好,上午传了我们桩功。”刘远洲笑道,“来介绍一下,这是杂房的牛宝元,牛哥。”
邢友庆和罗安赶紧跟牛宝元问好。刘远洲接着向牛宝元介绍了邢罗二人。
牛宝元便作大哥样,拍着胸脯道:“都是兄弟,哪天咱们好好喝两杯。”又问三人哪天放假,约个时间。
刘远洲道:“这一个月都要待在院里,哪里也不给去,更是没有假期。”
牛宝元有些惋惜:“今年这么严?”
三人点点头,牛宝元做无奈状:“功房那帮家伙我也惹不起,那只能等你们培训结束了。”
众人作别牛宝元,罗安一脸好奇:“刘哥你可以啊,刚来就就认识院里的人了。”
“我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吗,我堂叔是杂房的管事。”刘远洲耸耸肩,解释道。
二人恍然,均觉得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午休一个时辰,下午准点在礼堂集合。
还是尤士亮授课,他把上午讲的东西捡重点有做了回顾讲解,然后把众人叫到院子里继续练习桩功的架子。
此时日头已有些偏西,气温开始回落。众人按先前分好的队伍列作三队,开始站桩。
尤士亮仍旧入上午般,穿梭在队伍中,在每个人跟前都停留片刻,指点其架子存在的不足。
刘远洲站的已颇为标准,但尤士亮还是指出几点不足指出,当然标准拔高了不止一筹。他是怕眼前的小子骄傲自满,这样是不利于练武的。
马东站在队伍外面,他注意到尤士亮对其中几个新人颇为在意,便暗自记下了。马东也是通过这样的新人选拔入的院,他之所以能留在功房,不是因为有背景,而是因为他于阴阳桩感应到了阴阳劲。
但他资质的确一般,虽感应到劲力却无法入静,所以要练出整劲成就武师,仅靠自己苦练,最少还要个五六年甚至七八年。
所以,入院也有四五年了,他仍旧坐着些杂事。他又岂会甘心一直如此?
现在却有一个机会,一个能让他突破入静的机会,而这个机会就掌握在尤士亮手中。是以,帮助尤士亮管理好这些新人不出差错,而且若能能发现几个好苗子,那机会更大。往年就有这样的先例。
尤士亮指点众人一番,便把队伍交给马东。他作为功房管事,还是有着其他事情的忙的。
马东接手训练,反而更加严格。
如此,整个下午,众人站会桩功架子,休息一会,如此循环,不知不觉日头偏西。
尤士亮出现,鼓励众人几句,便挥手解散了队伍。
众人又累又饿,一群人狼奔向食堂。
饭后众人被带回号舍,马东照例讲几句要求,又单独对三个临时队长交代一番便离开了。
累了一整天,再皮的人也没了精力。甚至都不需要队长们催促,一个个都早早上床睡觉了。
不多时便鼾声四起,应和着窗外阵阵蛙鸣。
一夜无话,次日早晨照例被破锣声叫醒,刘远洲穿好衣裳走出门,却见天色昏暗,阴的厉害,眼看有一场大雨。
果然,众人才集合完毕,远处天边一道闪电,接着“隆隆”的雷声吼起。
刘子和便宣布众人暂回号舍,等候通知。
雷声越来越响,天边银蛇乱舞,不一会儿,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天色顿时一片漆黑,仿若再回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