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婷的离开一度让珠儿很是抑郁,没了尔婷就像没了大脑一般不知道如何是好。
“菊花这几日在做什么?整天出去不见人影,好像很忙的样子。”珠儿抬头看着尔心,一脸的警惕之色。
“说是看看附近有百姓家里出了事儿,大爷不在,奶奶去瞧一瞧。”尔心一边给珠儿的孩子做小衣,一边说道。
“她能做什么?老实在家里不给小虎惹事儿就行了,不行,我得去看看,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儿怎么办。”珠儿一把拿开盖在身上的薄毯,双脚就放到了地上。
“哎呦,我的奶奶呀。你这是做什么,你大着个肚子在碰着你。”尔心赶紧上前拦住珠儿,焦急的劝阻。
“我能不急么,不知道菊花在干什么。你说她从小到大都是呆在家里没见过世面的,这么贸然的替小虎出头,万一出事儿怎么办?我去瞧瞧,实在不行我可以回娘家让娘出出主意啊。”越是不知道什么事儿,心里越担心。
“能有什么大事儿,对爷来讲最大的事儿莫过于你肚子里的孩子。孰轻孰重谁不知道,正因为你肚子的孩子重要,大夫人才不敢告诉你。就怕你这样一着急不管不顾了,你就消停的躺着养胎吧。”尔心苦口婆心的劝,珠儿半信半疑。
“她真的是这么说的?”有那个好心?珠儿不信,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对自己好起来。
“她不是借机想从我这里夺权,想主持中馈当家做主吧?!”珠儿觉得这一点还是可能的,让小虎看看在他不在的时候,她有多厉害。
“奴婢斗胆要说奶奶一句不是了,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若是大夫人有心跟你抢,一可以说你有身子不宜管家早就给你抢过去了。二来么,若是坏心眼的话,这次可以直接告诉你,让你着急上火动了胎气。三来么,赎奴婢多嘴,咱们家也不是什么豪门大户,中馈什么的还不至于吧。”
尔心这么一说,珠儿也觉得自己有时候太过较真计较了。好像一直以来都是自己找事儿挑事儿,人家压根就没跟自己红脸过。
想想欢欢说的话,珠儿也觉得自己确实做得太过分了一些。想到这里,珠儿不好意思的说道:“可能是我想的多了,这样吧,你去吩咐厨房做两个菊花爱吃的菜。等她回来我们两个一起吃饭,我也给她出出主意也好。”
菊花有些愕然的看着桌上的饭菜,心里开始揣测珠儿的用心起来。
珠儿亲自给菊花倒了一杯酒:“我知道你能喝几杯,这是我爹带回来的葡萄酒。平时我偶尔喝上一杯,挺香甜的还不醉人。”
菊花接过酒杯:“葡萄酒,我听说过。很贵的呢,你们家还真是富裕啊。”
“我见你几日不在家,可是外头出了什么事儿?”珠儿不会拐弯抹角,简单地开场白之后直奔主题。
“之前阔地占了几户人家的房子,不是给了工作可以赚钱讨生活了么。现在那些人里有人开始借着小虎不在家闹事儿,我去瞧瞧可有什么大的影响。”菊花简单地说了两句,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
“哎呀,那样的事儿就等着小虎回来解决么。你一个妇道人家又不懂,你掺和什么呀。万一你阴差阳错弄的更糟糕了,你让小虎回来怎么办?那些人你就不要理他们,不过就是穷怕了而已,你越理他们越上脸。”珠儿撇撇嘴,毫不掩饰对他们的厌恶。
“是么?我瞧着都是挺不容易的,我也不想相公的名声被这些人弄臭了。”菊花心里也不是滋味,这些人实在是太无赖了,条件一天比一天高。
“从前就这样,里头的人一定有一个是挑事儿的。这就是欲望越来越大,给脸不要脸。哼,我跟你讲讲从前小虎有多难吧,都是这些人逼得。”珠儿开始讲起小虎最开始决定开发地产,中途遇见这些人阻碍闹事儿,最后是如何解决的问题。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儿,果然甜果子不能给太多啊。”菊花愤愤然,欺软怕硬真是让人无语。
“你呢,就在家里呆着。让他们自己幻想可以得到多大便宜,他们什么时候不闹,非要赶着小虎刚走就闹。还不就是想趁机敲诈一笔,咱们两个都是妇道人家能管外头的事儿?哼,等他们热乎劲儿没了,小虎也快回来了,咱们事前跟小虎通通气。这事儿也就好办了,你觉得呢?”尔心听闻珠儿的想法,不由得心里赞叹。
跟珠儿好些年了,头一回见珠儿有这个魄力跟智力将一件事儿分析的透彻。自己开店都没这样,今天还真是奇怪了。
不是说一孕傻三年么?珠儿好像还聪明了一些,难道一下子开窍了?
“我觉得你这个主意很好,可是,他们要是堵在家门口闹事儿怎么办?”菊花有些担心,看看这几天那些人的嘴脸,没准还真能出这样的事儿。
“咱们家坚固的跟铁桶一样,还能闯进来掳走咱们?再说了,如今我是有孕在身,若是将我惊吓到了,还以为小虎会轻饶他们?”听到这里,菊花突然想了一个主意。
“如果这些人敢来家门口闹事儿,咱们就放出消息说你被惊吓到了。小虎大发雷霆,要惩治他们,什么条件都不讲,让他们全都走人。”菊花这个主意,珠儿觉得不错。
“当年也是小虎一气之下要赶走所有人,还要动用官府呢。他们里头有人开始害怕,后来给了一个甜头大家才消停下来。如今咱们也用这个法子,等联系到小虎之后,看他怎么办。作为妻子,咱们能做的这些就足够了。”珠儿冲着菊花笑了笑。
“你还真称得上是贤妻呢,你比我想的要利索的多了。我从前对你有成见,总觉得你实在是配不上小虎的。见你一个柔弱的女人敢跟外头人商量,我挺佩服你的。”珠儿心里有话憋不住,这个时候觉得菊花实在是个不可多得好人。
“你才是良母呢,你瞧你给王家孕育子嗣,这是最大的功劳。”菊花举起酒杯敬珠儿,低头饮酒咽下心中的苦涩。
成亲至今,她最快乐的日子就是在荣城。那个时候她才能够感觉的到自己是小虎的妻子,两个人同寝同食很是惬意。
虽然小虎不大贪恋女色,也能够照顾自己的想法跟心思。多年的生活经历告诉自己,小虎现在还不想让自己有孕。菊花想不明白,又感觉小虎好像在防着自己,有可能是防着自己对珠儿下手。
后来祖母跟自己聊天,分析了小虎的想法:“这孩子心里头喜欢珠儿不是一天两天了,两个苦命的孩子在一起自然情分深了一些。她比你早认识小虎十年,你能计较这十年的感情?你跟小虎的日子还长着呢,图这一时的不痛快有什么用?”
“可是,珠儿如今都有了孩子。小虎自然又多了一个心头肉,我觉得他好像不想让我也怀孕。虽然他说不想家里头同时有两个产妇,万一有事儿都来不及的。我还是觉得,是他不喜欢我。”菊花委屈、羞愤、伤心这些话憋在心里很久了。可是她不愿意跟自己的母亲说,说了只会徒增两家的矛盾而已。
“他是怕珠儿不被我接受,这才想让她早点生个孩子。能在王家扎根立足,这点小心思我还能不知道?哼,我养活了他二十来年,他一撅屁股我就知道拉什么屎。”王老太太啐了一口,好笑的说道,仿佛在说什么笑话一样。
“你要是也跟着有喜了,那还能显现珠儿了么?我能喜欢上珠儿么?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到现在也没有四世同堂我能不着急么。所以,他打了这么一个算盘。你看着吧,等珠儿孩子生出来,我给了一个好听的话,你没多久也得生来。”
菊花听完了,知道什么原因了,可心里还是郁闷的够呛。小虎百般算计为珠儿,将自己弃之敝屣丢在一旁。心里那份落差感,让菊花犹如跌落到深渊。
“傻孩子,你别以为小虎喜欢风风火火的厉害人儿。你看他看中董小漫,凡事都愿意问他,可不代表喜欢这样的媳妇儿。”王老太又给菊花支了一招。
“他自幼没有母亲照顾,凡是虽然有我这个老婆子在,到底还是差一些。好的妻子呢,有时候要做娘,有时候要做姐,有时候要当妹。你什么都得当个遍,小虎比别的男人好糊弄。他渴望家里头有个知冷知热的,渴望有人在他身边嘘寒问暖的。你啊,最好不要问他外头的事儿。你就把后宅给他弄得舒舒服服的就行了,两个女人一台戏,你要是嘴巴厉害,你就输了。”王老太笑眯眯的给了菊花一个发簪,亲自别在她耳边。
“我也年轻过,你跟珠儿肯定会有猫腻跟间隙。告诉你,无论那个丫头怎么欺负你,你都不要吭声。小虎眼睛亮着呢,他嘴巴不说心里头都隔着呢。到时候就会给你做主的,你越受气,你在他心里的地位就越高。”
小虎幼年的经历让他有对家里女人有强烈的保护欲,他是一家之主他是顶梁柱他就是这些女人的保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