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尧,湛南洪,柳钰敏,柳钰清,安保人员十多个人站在手术室外。
湛南洪拿着手机打电话,神色冰冷肃厉:“我马上过来!”
他声音不大,但里面的厉冷却听的人心颤。
柳钰敏一直紧盯着手术室,眼睛泛红。
听见湛南洪这话,她看过来,便只见湛南洪拿下手机大步离开。
他身上带着一股极强的气势,让人肃然。
柳钰敏嘴唇张开,想叫住他,最终止住。
他要去,今天的事他必须去。
安保人员排成两排站在两边守着,其他亲属站在中间,柳尧则是在尽头打电话。
意外来的快又急,把所有人都砸的措手不及。
不该。
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
湛南洪走过来,他看过去,见湛南洪神色,极快说:“用最快的速度过来!”
挂断电话,他朝湛南洪走来。
而这时,前方电梯叮的一声,门开。
一个人快速跑出来。
听见声音,柳尧看过去。
西装打湿,头发也打湿,但依旧一眼就能认出这是谁。
付乘。
他向来稳重的神色完全没有,他眼里有着慌乱,脸色也是尽白。
他很害怕。
看见湛南洪,他脚步停了下,然后快跑过来:“湛总怎么样!”
素来办事稳妥的人无法再稳妥,湛南洪握紧手机:“在手术室,你跟我走一趟。”
付乘明白,点头:“我跟你走。”
他看前方拐角,拐角过后就是手术室,他相信,相信湛总会没事。
很快,两人转身离开。
柳尧站在那,手握的咯咯作响。
他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
湛廉时,你要不安稳出来,我饶不了你!
时间滴答走,雨哗啦啦铺成一片,这是灰暗的一天,是所有人都讨厌的一天。
而这一天,湛起北站在后院,站在那台阶上,看着这雨,看了一天。
那雨水溅湿他的鞋子,溅湿他的裤脚,水雾在他身上沁出湿润,他也巍然不动。
张妈拿了一件外套下来,递给刘叔:“给老爷子披上吧。”
“今天天凉了不少,老爷子这样站在外面,身体受不住。”
刘叔一直守着湛起北,湛起北站了多久,他也就站了多久。
听见张妈的话,他点头,接过衣服走出去给湛起北披上。
这身体单薄了不少,现在被雨水沁着,也凉了不少。
刘叔给湛起北披好衣服,说道:“没事的。”
这话他时常说,没什么用,但他依然要说。
湛起北没有回应,他凝着那雨幕,目色深霭。
昨晚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了那一年,廉时被韩琳带着去给从楼上摔下来的赵起伟道歉。
他不道歉,韩琳打他,骂他。
他依旧那么的倔,怎么都不吭声。
那脸被打的红肿,那眼睛却静的吓人。
他带着他回家,想摸他被打红肿的脸,却不敢碰。
可他却说:对不起,爷爷,让您担心了。
那一刻,他眼泪就这么就掉了下来。
在韩琳眼里,他是多余的,在文申眼里,他可有可无。
可在他眼里,他这个孙子最是懂事孝顺。
他会给他捶腿,捶背,会安慰他,会做很多很小看似没什么用却暖心的事。
他是男孩子,却很细心,很敏感。
他看得懂大人的脸色,看得懂大人的心思。
他从小就小心翼翼。
他害怕,害怕没有他这个爷爷,他可能就是一个人了。
那么小的孩子,最是需要爱的时候,可他却常常一个人。
他是那么的孤独。
孤独的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开心。
这样的他,在昨晚的梦里出现了。
他站在他面前,小小的,安静的,乖巧的。
他说:爷爷,对不起,又让您担心了。
又。
他说又。
他摇头,握住他小小的手:没有,爷爷没有担心,爷爷觉得咱们廉时是最好的孩子,在爷爷心里,没有谁比得过廉时。
他没再说话,就那么安静的看着他,看的他眼泪湿了眼眶。
他把他抱进怀里,心疼的说:廉时,爷爷一直在你身边,不会离开,你不是一个人,不要害怕。
他说:爷爷,我做错了事,我伤害了我最爱的人,我对不起她。
陡然间,他长大,穿着西装一丝不苟的站在他面前,他平静的说出这句话。
他手僵在那,说不出话了。
他说:无论怎么做,这一生我都欠她,我希望能有下辈子,我能早早的遇到她,知道自己爱上了她,我不要伤害她,不要做那很多伤她的事,我想一辈子爱她,护她,惜她,和她相伴到老。
他嘴唇颤抖起来,控制不住的,好久,他说:那你想做什么呢?
他目光落在他脸上,凝着他:如果可以,我希望下辈子您还是我爷爷。
说完这句话,他醒了。
睁着眼睛看着黑暗,他泪湿脸庞。
廉时,爷爷不想下辈子,只想这辈子。
你能留在爷爷身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