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小姐,你哪位?”
“来这做什么?”
保安打着伞拽着林帘的手,警惕的看着她。
就这么突然冲进来,不管不顾,作为这里的保安,肯定不能就这么放林帘进来。
林帘不想说话,她望着那上面的层层台阶,手挣扎。
近在咫尺,却戛然而止。
这样的感觉就好似触手可及,结果却生生多出一道屏障。
愤怒,不甘,更要往前。
一把甩开保安的手,林帘往那高处跑。
这一刻,在她的视线里,除了那高处,没有别的了。
候淑德看着林帘跑过来,看着林帘就在她视线里。
看着她望着她们这边。
她的眼里没有她们,这落下的雨在她眼中都似不存在。
候淑德眼中浮起沉痛,出声:“笙笙,拦住保安。”
柳笙笙此时反应了,立刻跑到要追林帘的保安面前,大声说:“干什么呢?”
“她和我们一起的!”
林帘没有听见后面的声音,她上台阶,就好似上了台阶她就能看到湛廉时。
她很快就到了。
可当她的脚迈上台阶那一刻,她手被拉住,与此同时,沉重又无力,饱含心疼的声音落进耳里:“林帘,别去了。”
候淑愉出声,她拉着这细瘦的手,她的手很冰,跟从冰块里捞出一样。
可她的手很有力量,带着不屈不甘。
候淑愉一触碰到这手,她的心就疼了。
这孩子啊,看的她难受啊。
候淑德走过来,手落在林帘肩上,把她带进怀里。
林帘周身湿透,衣服贴着身子,露出她极瘦的身形。
候淑德手不稳,因为她触碰到的身体又凉又冰,除了骨头,便是皮。
似乎没有肉,满是冷硬。
她手用力,把林帘抱进怀里。
林帘没有动,她望着那高处,突然间她就安静了。
满腔的不甘,质问,一瞬就凝成一团,不再作乱。
此时此刻,不知道怎么的,她静了。
那一晚,他不该。
不该放任她那么被赵起伟对待,不该做个冷血的旁观者,让他们那么践踏她。
他错了。
他要承担他所犯的错。
不然,这份文件里不会有他。
是啊。
这份文件里有着所有那一晚伤害她的人的罪证,赵起伟,秦汉,刘妗,他。
以及很多她不认识的人。
他要他们所有人都为那晚的错误付出代价。
包括他。
可是。
不该。
不应该的。
他没必要这么做,没必要把自己放到这里面。
那一晚,他就是一个旁观者。
他没有伤害她。
他只是说了该说的话,做出了他那个时候该做出的冷漠而已。
他为什么要让自己成为这加害者中的一个?
湛廉时,为什么呢?
恨突然间就没有了意义,似乎那长久的支撑点转眼就消失,它一下啪嗒碎了。
就像现在的雨,落地成水,早便没有了原本的形状。
这一刻,林帘那紧抓着文件的手没了力道,那湿淋淋黏在一起的文件哗啦落在地上。
她看着那森严的大门,怔怔的。
湛廉时,为什么呢。
你是为什么呢。
“什么?!”
突然的,候淑愉惊声,面色变得慌乱。
候淑德一直抱着林帘,她能感觉到林帘身体从强硬变得虚软,似随时会倒下。
她把林帘抱的更紧了。
而柳笙笙跟保安说清楚情况便过了来,站在候淑德身上,和候淑德一起陪着林帘。
她们注意力都在林帘身上。
因为林帘现在的情绪,让她们很担心。
而这样的时候,候淑愉的声音落进耳里,让两人立刻看过去。
唯有林帘。
她没有。
她始终注视着那个地方,脑子里想着很多,但越想便越模糊。
感觉很多东西都变了。
原本是真的,现在都似乎变成了假的。
那假的,现在反而变成了真的。
她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候淑愉听见电话里的声音,当即看向林帘这边,神色极其严肃。
而因为她出声,候淑德和柳笙笙看过来,神色显而易见的紧绷。
这一下下的,再强大的心脏怕是都受不了。
“我知道了,我们马上过来!”
候淑愉极快挂了电话,来到林帘这边:“林帘,可可出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