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铭拿出手机，来到阳台外，“妈。”

    “你在林帘身边吗？”

    柳钰清的声音传来，带着微微的紧绷。

    方铭听出来：“她在卧室，我在客厅，有什么事吗？”

    “你找个理由在她身边，守着她，不要让她离开你的视线。”

    “有什么事及时给我打电话，先这样。”

    不多说，柳钰清寥寥几句便挂断电话。

    方铭拿下手机，看时间，转身进了去。

    他来到卧室外，敲门。

    “咚咚。”

    “……”没有声音，里面安静的很。

    方铭眉头皱了下，神色微凝，他继续敲门。

    “咚咚。”

    “……”还是没有声音，他不再等，直接打开门进去。

    林帘躺在地上，脸苍白如纸，奄奄一息。

    方铭脸色遽变，他大步过去，立刻拿起林帘的手给她把脉。

    只有几秒，他便把林帘抱起来，手掐她人中。

    林帘是有意识的，只是她动不了，就好像她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但就是无法动。

    就好像濒临死亡，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走向末路，却无法自救。

    恐慌吗？

    有的。

    但更多的是一种不相信。

    不相信自己会就这样死。

    她不觉得自己会在这个时候死。

    疼痛从人中传来，就好像落进水里许久，突然被人捞出，林帘睁开了眼睛。

    她嘴张开，新鲜的空气不断进来，那种窒息的感觉终于消退。

    她看着虚空，眼睛还是空茫。

    方铭见她醒来，把她抱起放到床上，去拿医药箱。

    但在他离开时，衣袖被抓住。

    方铭转身，看着林帘。

    林帘眼睛动了下，她转过目光，看着方铭。

    这一刻，她意识终于回笼。

    她眼里有了情绪，神色。

    “我……”她嘴张开，要说话，但刚说出一个字，她便没有声音了。

    欲言又止。

    她眼里生出挣扎犹豫，痛苦。

    方铭看着林帘这模样，他坐到床沿，神色软下来。

    等着她说出口。

    有些话，很不容易说出来。

    他等着她。

    似过了许久，也好似只有一会，林帘眼里的情绪被她压了下去。

    她紧抓着方铭衣袖的手也终于稍稍放松，但依旧没有放开。

    她看着方铭，眼里已是一片清醒，冷静。

    只是，刚刚突变的情况让她的气色无法恢复，她脸依旧白的吓人。

    就好像一个虚弱无比的人在强撑着。

    “这两天，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方铭看着林帘眼睛，在她说这句话时，他便知道她不会说出心里话了。

    但是，听见这句话，他还是心里动了下。

    她知道了什么。

    “没什么事。”

    方铭神色不变，平常的像任何时候。

    林帘看着他，从他的脸到他的眼睛，神色，好久，她放开方铭的衣袖：“嗯。”

    没事。

    她相信方铭说的。

    方铭拿起被子给林帘盖上，把掉落在地的手机捡起来。

    这个手机在他进来时便看到了。

    他把手机放床头柜，便出了卧室。

    他要去拿医药箱。

    林帘躺在床上，眼睛睁着，她一动不动的。

    睫毛都没眨一下。

    似乎在想着什么，又好似深都没有想。

    方铭很快进了来，给林帘检查身体，同时问她情况。

    林帘一一回答，没什么变化。

    方铭亦是。

    卧室里变得安静，明明有声音，却就是静的出奇。

    “待会你就不要出去了，在这里休息，晚上再陪外婆一起吃饭。”

    方铭检查完，拿出药给林帘吃了，合上医药箱。

    “好。”

    方铭看她神色，把医药箱放床头柜上，坐到沙发上守着她。

    林帘眼睛依旧睁着，没有闭上的打算。

    而她也不在乎方铭是不是在这里面。

    她就像之前一样，什么神色都没有的一动不动。

    方铭看着林帘，抬起手腕看时间。

    已经快两点。

    卧室里真的静寂，一点声音都没有，呼吸好似都没了。

    忽然，手机响。

    方铭神色一顿，看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林帘的。

    他视线转过，落在林帘脸上。

    林帘神色不一样了，她唇抿紧，脸色尤为的白。

    她情绪变化很大。

    因为这响起的铃声。

    方铭看林帘这神色，几秒后起身，把手机拿起来。

    一个陌生号码。

    他看林帘。

    林帘眼睛闭上了，但那手紧紧抓着被子，似在压抑，控制自己。

    看到这，方铭把手机放下，便要坐回沙发上。

    可这时，林帘出声了：“麻烦把手机给我。”

    她睁开了眼睛，眼里已是一片坚定。

    方铭看她神色，把手机给她。

    林帘接过，看着这始终响着的来电。

    似乎她不接，这通电话就一直这么响着。

    她握紧手机，指腹划过接听键，把手机贴在耳边。

    她抬头，目光看着前方，眼神很冷。

    “终于接了。”

    散漫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带着兴味，玩乐。

    林帘张唇：“我不接你会怎么样？”

    “怎么样？”

    “嘶……这是个好问题……”“我得想想。”

    赵起伟慢悠悠的，似乎他现在很有闲心，想跟林帘多聊会儿。

    林帘手指紧紧握着手机，看着前方的目光愈发冷。

    她等着赵起伟。

    等着他打这通电话的目的。

    “啊……想到了。”

    “现在你是柳家人了，正好，今天是老太太的生日，我给老太太准备了一份大礼，你要不去看看？”

    林帘脸色瞬变：“你做了什么？”

    “什么？”

    “我能做什么？”

    “今天不是老太太的生日吗？

    听说来了很多人，这多热闹，就是我距离远，去不了。”

    “但没关系，我礼物送到，就是我的心意了。”

    “你可以去看看。”

    “有惊喜。”

    啪嗒，电话挂断。

    林帘心里绷着的那根弦断了，她立刻下床，便要出去。

    方铭扶住她：“出了什么事？”

    林帘一僵，她脑子里极快的划过一道思绪，拿起手机立刻给侯淑德打过去。

    方铭站在那，看着林帘的动作，神色，他没再出声，但是他扶着林帘的手没有收回去。

    此时，一楼大厅。

    宾客比之前少了不少，大家或坐或站的说笑聊天，气氛倒也依旧好。

    但现在，在大厅的另一边，有个温泉池，一间偌大的休息室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