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宁想着,手上动作慢了。
忽的,一只手握住她的手,那宽厚的掌心,带着满满的热气,一下侵染她。
宓宁身体一僵,手下意识挣扎,但那手把她握紧,让她挣脱不开。
而与此同时,宓宁也想到什么,转身,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人,“你……洗好了?”
宓宁想到自己进来前让湛廉时洗澡。
也就这么一会儿,他洗好了?
宓宁视线落在湛廉时身上,深色浴衣,长至小腿,腰间用一根带子系着。
似很随意的系,露出他大片胸膛。
有水珠从那胸膛上滴落,很快流进深处。
宓宁视线转过,看向别的地方,耳根发红,“怎么这么快。”
拿起吹风吹头发,但那握着她手的人一动,她手中的吹风便被拿走。
她手空了。
然后,修长的五指插进她长发,微热的风吹在她长发上,他的指尖轻柔的撩动她的长发,触碰到她的脖子,脸颊。
宓宁身体僵住了。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就一会儿,抑或一会儿都没有,也就眨眼间,他就洗好了。
而他就在她身后。
他的呼吸,身上的香味都落进鼻子,似一股细流,缓缓缠上她。
宓宁心跳快了。
湛廉时给宓宁吹头发,手上动作不快,不慢,保持着一个很好的度。
等长发吹到七分干,他拿过精油,在掌心戳热,然后抹到她发尾。
他动作轻缓,熟练,每一步都精准,细致,就如他要做一个项目,从开始到结束,必定步步精确。
当然,能做到这么熟练,而不扯到宓宁头皮,不让她觉得不舒服,不是因为湛廉时是天才,而是这样的事他做过无数次。
在宓宁沉睡的这半年。
并且,在这半年里,不止这件事,很多以前他不会做的事,甚至以前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做的事,这半年里他都学会了。
也做到了。
衣帽间里的气息逐渐安静,只剩下吹风机的声音。
似乎,一切沉睡。
湛廉时给林帘把长发吹干,发丝梳顺,直至她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身后。
他看着这头浓密的乌发,眸子里的专注终于消失。
“不早了,我们休息。”
他手臂落在宓宁腰上,揽着她出去。
宓宁身体还是僵硬的,甚至在湛廉时的手臂落在她腰上后紧绷。
但是,她未挣脱,也未反抗。
她头低着,耳根红的滴血,就连那白皙的脸也染上了红晕。
湛廉时怎么会不知道宓宁的不自在,害羞?
这样的她就如他们婚后一般,她被他触碰,她会害羞,会脸红。
她不是个会隐藏的人,她的所有情绪都摆在脸上,一眼便看穿。
现在她没了记忆,她也是这样。
林帘,宓宁,不论她如何变,她都是她。
时间快十点,外面已经完全安静。
埃维昂莱班是个慢节奏的小镇,它很适合居住,很适合疗养。
更是适合旅游。
在这里来过的人都会想要在这里停留,一直停留。
这里很舒服。
两人躺到床上,灯关了,卧室一片漆黑。
宓宁被湛廉时抱着,两人肌肤相贴,身上盖着薄被,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但是,宓宁的心情和往常不一样。
她觉得自己该做什么,但她内心又抗拒。
身体亦是。
宓宁眼睛紧闭,手握紧,她告诉自己,这是应该的,她不能这样。
她一遍遍的对自己重复这句话。
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