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晁揉揉眉心,看向邝旻贺身边的虚空,重新催动异能。
几秒钟后,这位大师回过神来,额头全是冷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样子颇为狼狈。
太奇怪了。
不光是凌树一个人的未来不可预测,现在就连邝旻贺的未来也发生了变化。
古晁的异能,让他能看到一个对象从当下一直到消亡之间,发生的一些重要场景。
能量足够的情况下,看到的场景可以非常详细。
当古晁第一次见到邝基地长的时候,为了展示自己的能力,他也替老邝预测过将来。
不光看了未来几天会发生的大事,他还顺便扫了一眼老邝临命终时的场景。
这是古晁测算的习惯。毕竟一个人是好是坏,能不能深交,盖棺才能定论。
尽管这位基地长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年轻许多,但与末世中的大多数人相同,他的寿命也并不长。
老邝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是在冰天雪地之中,带领一队人马往西北赶路。
行军途中要翻过一座大山,老邝不慎落进一个十多米深的冰缝里,靠人力根本无法救援。
最后他的队伍放弃了他,选择继续向前。他则留在那里看着头顶的一丝天光,孤独地离开人世。
然而今天,当古晁算不出凌树的未来,想要在老邝身上再次施展预测异能的时候。
他却看到了老邝截然不同的另一种结局。
在那个场景里,邝旻贺临终之时已是须发皆白、年逾花甲。
房间灯火通明,老邝静静地躺在床上咽下最后一口气。
他是因为年老器官衰竭而自然死亡的。
送走他的时候,身边是中年发福的邝天喆、陌生面孔的女人、几个青年还有他们的妻小。
看起来四代同堂,人丁兴旺的样子。
古晁实在难以置信,这两种命运真是天差地别。
今天测算出来的结果尤其古怪,场景不真实也就罢了,临终守在邝旻贺身边的那个儿媳妇竟然不是王令仪。
这个发现彻底颠覆了古晁对自己异能的信心。
自从他获得这个异能至今,从未对同一个对象、同一件事算过两次。
如果多算几次,结果是不是会不一样呢?
就在古晁想要再一次催动异能,预测自己的未来时,突然感到一阵胸闷气短,眼前一黑,人就晕了过去。
凌树抱着胳膊站在古大师面前,等待对方表演。
可他万万没想到,大师算命算得直接翻了白眼,瘫软下来。
他赶紧上前把人扶住,放到沙发上。
邝旻贺也是大为震惊。
究竟是什么样的未来。第一次就算得古大师表情失控,第二次更好,直接把人吓晕过去了。
这该是有多劲爆?老邝好奇得抓心挠肝,想让古大师起来好好说一说。
无奈人躺在沙发上一直不醒。凌树只好呼叫小李医生前来出诊。
这边对讲机还通着话呢,那边古大师在沙发上幽幽醒转来。
凌树见状,在对讲机里告诉李瑜人醒了,不用过来了。
邝旻贺赶紧把人扶坐起来,重新给茶杯里续了热水,端到古大师手里。
古晁喝了口温茶,缓缓吐出一口气,神情萎靡道,
“不好意思,今天我状态不太好。”
凌树表示理解,正要安慰对方几句,就在这时,对讲机又响了,是薇拉的声音,
“老板,有一架试飞的运40从南都军曲过来,将从我们上空飞过,两小时后在附近代号zpxx的机场降落。”
“附近哪里来的机场……”凌树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来,附近确实有个机场。
位于云桂俟三省交通枢纽的邵州山上,有一个正在建设中的机场,跟凌云基地的直线距离不到500 公里。
在火山爆发之前,凌树和云浩扬曾经还去过那里,接收过倪江南藏匿的一批物资。
那个机场主体建筑虽然尚未竣工,但跑道实际上已经建好了。
凌树心中腹诽:经历了酸雨和暴雪,那跑道还能用?庞大沉重的运输机能安全在山顶降落?
他并不知道,自从气温开始回升,公家就下定决心实施夺回云镇国土的作战计划。
驻守在当地的俟州军曲工兵团已连续奋战近两个月,对机场跑道完成了清理和修复。
邝旻贺感叹,“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看来这是真的要开打了,都准备往云镇前线运物资了。”
凌树点头表示赞同。他对薇拉道,“好的,你继续关注。”
随即收了线。
凌树和老邝再次讨论起了这场收复云镇的战役。
老邝道:“我们基地向俟州军曲捐赠了两批粮食。虽然数量不多,但是个心意。
我基地很多流民都是从那些覆灭的云镇基地里逃命出来的。
他们一路被棉塔武装当成猎物追杀,命大才坚持到边境被驻防部队救了。
我听他们说了一些棉塔人的事。真的不敢想,不能想。”
凌树与军曲之间的物资流通,一直采取的是物物交易。
邢处长他们从未表示过要他捐粮什么的,凌云基地和军曲之间所有的交易都遵循着公平自愿的原则。
虽说他造的那些单兵口粮、简易暖炉、衣帽鞋袜之类军备物资都是为了供应给部队使用。
但他从没想过要白送。他只会在合理范围内给予一些优惠,最多半卖半送。
老邝又说起那些送到震基基地的守护者军团,“听说霍裕骁训练得特别狠。
那些人都是进化者,照理来说身体素质比普通人还是强很多,但也被从早到晚操练得哭爹喊娘。”
凌树一听,想起来自己这还有4个逃避训练的守护者呢。
老邝看他有点心虚的表情就知道他想的什么,“你们基地这几个守护者成员的异能等级都比较高。
霍裕骁说了他们属于特殊人才,普通那些日常训练可以免了。”
凌树点点头,薇拉他们这样的人才,去集中训练那对凌云基地来说确实是很大的损失。
就在两人还要继续聊下去的时候,旁边缓过来的古大师突然开口了,
“那个……我也不知道自己算得准不准啊。
今天晚上有棉塔人要偷袭你们刚刚说的那架运输机降落的机场。
他们以为飞机上有物资……恐怕,会死很多人……”
邝旻贺第一次听到这位古大师说话的口气犹犹豫豫的。
往常他总是胸有成竹。
世事如棋,仿佛每一步他都了如指掌一样的指点江山。
可是到了凌云基地以后,他怎么变得这么不自信了呢?
凌树略一思村道,“宁可信其有。”
下一秒就给乔亚东拨了个电话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