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哥，咋进加油站了？”沈静记得才加了二百块钱的油，还没怎么动过车。
    “上个卫生间。”苏易把车停在了加油站卫生间外面。外面那辆银灰色的奔驰，果然停在了加油站外面的路边。
    是跟踪没跑了。从卫生间出来，苏易已经记起来，这是孙赫的车。
    上了车，苏易对沈静说：“不要转头。加油站外面有一辆灰色的奔驰，是以前房东老孙的车。车里两个人，另一个有点像老杨，但不确定。”
    沈静见苏易虽然神情跟平时没啥变化，但说话声音很小，而且，像是在用一种轻松的表情掩饰一件很严重的事。
    沈静一下紧张起来。“苏哥，他们咋会跟我们？我们又没欠他的房租。”
    “现在不知道。有的催收会收买负债人身边的人做眼线。”苏易知道有这样的事。
    “那他们要干啥？”沈静一下没了主意。
    “如果后面是催收，他们今天一定想把车给扣了。”苏易已经在脑子里转了个念头。如果没有这辆车，催收估计啥也干不了。想动手，苏易随时奉陪。但现在有一辆车，还有沈静在旁边，动手肯定不是最佳方案。
    而且苏易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其他车和人。曾经在榕市发生过催收的几辆车堵一辆车的事。
    沈静想要回头，苏易说：“不要回头，就当不知道。”
    沈静更紧张了，一只手抓着门上的拉手，一只手抓着放在腿上的包。
    苏易不疾不徐的开着车，孙赫的车也不紧不慢地跟着。
    开车被跟踪，加速逃离并不是最好的办法，比较实用的办法是放慢车速，然后找地方停车，下车察看情况，再决定怎么做。当然，这办法不适合被追捕。
    苏易在一个路边把车停下，下车去路边的一个小商店买了两瓶水。出来的时候，见孙赫的车也停在不远的地方，车窗关着。但苏易已经确认，坐在副驾驶的是老杨。视线能及的地方，没有其他车停下。
    苏易回到车上，把水递给沈静：“一会我找一个商场，那种有路面停车场的。下车的时候，你把车钥匙和行驶证带上。然后我们进商场。我想办法把他们引开或者拦下。注意微信，我发ok的表情，你去把车开走。我发笑脸，你直接出门打车离开。如果下午四点还没有我的消息，你坐班车回院子。”
    “苏哥，要不我们报警吧。我有点怕。”沈静咬着嘴唇。
    “怎么报警？说有人跟踪我们？人家说正好顺路。”
    “那我们要不把车停地下停车场？”沈静想，地下停车场要隐秘一些。
    “不行。在路面停车场，他们基本不敢打砸或者找开锁的来。如果在地下停车场，他们就可能这么做。小沈，我们想藏，他们也不敢光天化日之下强行开锁。”
    “我一会会去停车场，如果车不在了，就可以报警了。这就是让你带上行驶证和车钥匙离开的原因。”苏易这么做，是因为，即使他们受债权人委托，在没有手续就强行开锁把车弄走，这种行为已经算是盗窃或者抢劫了。
    “那他们人多怎么办？”沈静还是很担心。
    “拦下他们，我应该可以。你要抓紧时间离开。注意微信。”说完，苏易已经把车开进了一个商场的路面停车场。
    苏易把车钥匙和放在车上的行驶证递给沈静，沈静接过，放在包里，用手使劲按了按。
    见苏易开车进了停车场，孙赫问老杨：“我们咋整？”
    “他们还有心思逛商店了。我们就在车上等。孙总，你开点空调嘛。”孙赫停车就熄火，老杨又怕开窗被苏易发现。虽然是秋天，但这么关着车窗，也闷得难受。
    “停车开空调对发动机不好。要不，窗子开点缝。”孙赫也闷得难受，伸手要按车窗控制按钮。
    “不行。老苏啥人你又不是不晓得。要是遭他发现了，得不得抖我们一顿都说不清楚。未必然你还敢跟老苏硬刚？”老杨此刻竟然一脸的特工气质。
    然而，老杨的特工气质没能够坚持多久。
    不到十分钟，老杨就让孙赫要么开空调，要么把窗户打开。因为，这次出乎老杨的意外，半个多小时过去了，苏易和沈静都没有出来。
    苏易和沈静上到商场的二楼，苏易在一个柱子后面透过玻璃幕墙看停在路边的孙赫的车。
    车关着窗户，但能隐约看见里面的人影。人没出来。
    当沈静轻手轻脚走过来伸着头看的时候，苏易说：“他们没下车。我们在逛一下。”
    逛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苏易又到柱子后面看，见车窗打开了。老杨和孙赫坐在车里抽烟。
    路边还停了几辆车。苏易仔细观察了一下路边的情况，见有一个禁止停车的标志。
    一般在市区，路边是不能停车的，但有时候为了人性化执法，商场、超市和一些小饭店门口，偶尔停车，警察也不会管得太严。
    苏易抬手看了看表，已经中午一点过了。
    “小沈，我们就在商场吃点东西。”商场里现在一般都会有一些餐馆。
    “这里吃饭？这里面的东西好贵的。”商场的餐厅一般会比外面的餐馆贵一些。因为房租贵。
    “吃点小吃就行。”本来从规自局出来，苏易和沈静准备直接回院子。发现孙赫跟踪自己后，苏易决定暂不回去。
    苏易是在规自局出来后发现孙赫的车，他们怎么会在规自局门口堵自己？如果从院子里出来就开始跟，自己怎么没发现？从后来的情况看，孙赫和老杨也不是什么跟踪高手，如果真是从院子里出来就开始跟，自己应该能发现。还有，他们是怎么知道自己现在有车的？
    彭建宇说过，他和老杨去过盐官村，是今天和今天这个齐科长一起去的。那就保不准老杨知道苏易现在住在盐官村的院子里。
    如果是催收找的内线，那这几天，催收就应该上门了。但除了彭建宇，并没有其他人到院子里来。
    彭建宇说老杨一直在做项目掮客，难道，老杨盯上的是蜀将秦淮？
    孙赫给自己打过电话，提到过蜀江秦淮。
    几件事一联系起来，苏易有了一个大概的判断：老杨和孙赫，这是冲着蜀江秦淮来了！
    苏易和沈静各自点了一碗面条，的确比外面贵。二两面要卖到18元。
    “小沈，我刚才捋了一下。孙赫和老杨，可能是冲着项目来的。”苏易对沈静说。
    “不是那个，那个什么内线？”听苏易这么一说，沈静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