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苏易说这个，但这话一说出来，自己居然有一种轻松的感觉，甚至有了不吐不快的冲动。
    在对苏易说自己和周星耀，和江磊的经历时，沈静觉得有一种把自己心里积压了很久的垃圾，一点一点地从心里清除出来的轻松和清爽。
    “周星耀很变态，江磊很自私，很没男人气。”沈静已经喝第三杯咖啡了。
    苏易几乎没说话，也没问什么，静静地听着。
    “后来，我也成老赖了。苏哥，你说透支福报，我想，可能就是我和江磊的婚内出轨吧。苏哥，我是不是一个不自重的女人？”沈静毕竟是中文本科毕业，在语言组织上有很好的基础。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都得为自己的透支付出代价，就像我现在成了老赖一样，只要自己还活着，还能动，就努力去清偿。”
    窗外，天色已经蒙蒙亮。苏易和沈静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却做了一次彻夜长谈。
    看着和衣靠在床头睡着了的沈静，苏易心想，沈静也许会做一个好梦。
    苏易轻轻走进卫生间，关上门。他要洗个冷水澡，消除一夜无眠的疲倦，毕竟，已经是五十五岁，不再年轻了。
    沈静租住的小区封控三天后解封了。这三天，沈静住在苏易的公寓里。
    沈静看到手机里小区解封的消息，突然有一种失落。
    这三天，他们以方便面为主食，偶尔下去买一点蔬菜。下去买蔬菜的时候，总会给沈静买一点水果，苏易自己不吃水果，沈静要买一点肉，苏易说不用，还有罐头。但把那个开了的罐头吃完后，苏易就没再开。
    三天的相处，沈静理解了苏易说的清偿透支的福报的真正含义。
    苏易现在像一个苦行僧，吃饭，休息，只是为了更多、更好地做事。她甚至想，如果不是为了要做事，恐怕苏哥连饭都不会吃。苏易唯一对自己大方就是抽烟。
    烟丝只能网购，以前在崃山，凌波的手机支付没有被冻结，是凌波买烟丝。苏易从崃山出来后，跟卖烟丝的联系，苏易订好后，到银行用现金汇款的方式把钱汇给对方，然后把回单照片发过去，对方看到照片后发货。
    “苏哥，你这么网购，怕也是没有第二人了。”相处中，两人的关系明显近了很多。
    晚上，苏易要工作到很晚，沈静会靠在床头刷一会手机，然后睡觉。苏易工作完后，也会和衣在床上睡一会。
    身边躺着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沈静当然不会一点冲动都没有。有几次，沈静甚至想，趁着苏易睡着了，把他给强办了。
    苏易这个年龄睡觉已经要打鼾了，听着苏易的鼾声，沈静有一次轻轻往苏易身边挪，沈静很紧张，她不知道挪过去该干什么，是把苏易按住，还是抓住。她当时真的觉得自己是在tou人，就是那种偷的感觉，兴奋，刺激，紧张……
    可是，还没等沈静真正靠近，苏易的鼾声停了，安静了，却吓了沈静一跳，赶紧转身背对着苏易，仿佛是睡着了无意识地转了一个身。
    后来，沈静又这么偷偷试过一次，结果完全一样。
    沈静这才完全死心了。也好，这样，说不定是最好的状态，要是过了那一步，说不定，又透支福报了。
    “解封了？”苏易见沈静看着手机出神，虽然看不到沈静手机的屏幕，却好像知道屏幕上的内容。
    “嗯。”沈静低着头。
    “下午我送你回去。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这几天你也没休息好。”苏易说着，从椅子上站起来，拿了一个袋子，往袋子里装方便面和罐头。“一个人，如果不想做饭，就将就吃点方便面。”
    “苏哥，”沈静咬着嘴唇小声说。
    “怎么了？”苏易没有回头。
    “我不想走。”沈静鼓起勇气说。
    “回去吧。我们现在没有资格享受情感。”苏易没有说爱情，或许，爱情在苏易的心中，已经删除了。
    “苏哥，我是女人，我还年轻，我也有需求。你知道吗，这三天，穿着衣服睡在你的身边，我，我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没吸引了，都说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好多年没有了，突然，很想了，而且，就睡在旁边，可这柴这么干，火却没烧起来。”沈静突然有点激动，除了半拍断句，几乎不带停顿。“苏哥，就算你不需要女人，可我，可我还需要男人，虽然，很久了，我厌恶，害怕男人，但现在，我真的，真的想要，哪怕就一次！有两次，我都趁着你睡着了，把你……可还没等我靠近，你就不打鼾了。我想偷，却没偷到！”
    沈静突然扑进苏易的怀里，把苏易紧紧抱住，不管不顾地吻上了苏易的唇。
    “苏哥，你行的，你有反应的。给我，哪怕真就只有这一次。”沈静开始动作，虽然很久没有了，但动作依然精准，熟练。
    抓住了，沈静要进一步动作了。如果这接下来的一步完成了，目标可以说基本实现，沈静往下蹲，她要跪下。
    然而，沈静的身子刚往下滑动，苏易的手扶住了沈静，沈静的动作再也无法继续。
    苏易把沈静按坐在椅子上：“小沈，收拾一下，我送你回去。”
    沈静突然趴在桌上大哭：“我这样都没人要吗？难道错了一次，就一生都没资格了吗，我是透支了多少福报，才遭这样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