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总这是衣锦还乡了？”夏斌正不知所往的时候，一辆奔驰b200一脚刹车停在了夏斌的旁边。司机好像没控制好，左前轮擦到了路沿，随着橡胶热化时的那种刺鼻的味道还有一声刺耳的金属蹭擦的声音。
    夏斌心里突然很开心，他看到了车里的孙赫拿张写满晦气和倒霉的脸。
    “孙总这是刚回来？还没换大奔啊\/”夏斌从裤兜里摸出那盒中华，自己抽出一支点上，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从车上下来，正埋着头查看左前轮的孙赫。
    轮胎外侧有明显的擦痕，轮毂边沿也被路沿石给抵出了一个很深的凹槽。
    孙赫其实老远就看到了夏斌，却缓缓开到离夏斌不远的地方，加了一脚油，然后一个刹车。为什么要这么做，孙赫估计自己也说不清楚，这是，看着以前在自己屋顶租简易房的老赖，竟然也成了网红团队的成员，觉得不做点啥，好像就会被这个曾经看自己脸色在房租上讨价还价的老赖会压自己一头似的，只是没想到，这一弄，夏斌屁事没有，自己的奔驰车到伤了轮胎和轮毂，心里那口气更憋得难受。
    再听到夏斌阴阳怪气的话，更是鬼火直冒：“咋没看到你的路虎呢？”说完孙赫还夸张地四下看看。
    “小陈加油去了。我让他明天接我。好久没来这里了，来看看孙总。对了，我们也是老朋友了，孙总不请我喝两杯？停外面恐怕孙总丢不起这个面子。”夏斌一脸光棍吃定了孙赫的表情。
    “我这里可没房子了。夏总还是早点去桥洞占个铺位。”孙赫恨恨地说完，跨上车，“嘭”的一声关上车门。因为车窗玻璃没升起，奔驰起步了夏斌的声音又追了过来：“孙总，车门关的声音有点大哈。”夏斌说这句话是以前还在开公司的时候和几个老板说车，说高级关门的声音很柔和悦耳，而低级车关门的声音就比较刺耳。
    “声音大也不影响它是一辆奔驰。赶紧去占铺位。”孙赫一拉方向，奔驰的车头转向老小区的大门，没曾想，角度没把握好，左侧车门卡到了小区的门柱上。孙赫一着急，忘了该先把车退一点，直接就在车里往外推车门，这下更好，本来刚刚卡住的车门，被孙赫一推，车门上直接凹下去一个坑。
    看着现实版的喝凉水塞牙，夏斌的心情竟然好了起来。把烟头扔地上，用脚尖踩住，然后拧了几下。手伸进裤兜拿出手机，不再看孙赫。
    “喂，你现在那哪？”夏斌对着电话里的女人，虽然隔着电话，却好像又找回了以前那种主导的感觉。
    “你是哪个？”电话里的女人声音一点都不温柔。榕市美女的温柔全国闻名，但这个声音却与榕市美女的形象大相径庭。
    “哪个？你个瓜婆娘，老子！老夏，夏总！”被电话里的女人一怼，夏斌因孙赫带来的好心情一下就降了个点。要不是今天晚上真没地方睡，夏斌才不会给这个女人打电话。
    “夏总？哦，你是斌娃子哇？不是说你跟到一个官二代发大财切了得嘛，钱都还完啦哇？有些人现在还在找我问你在哪个塔塔。”电话里的女人好像也想起夏斌了。
    夏斌在心里骂了一句：“gnmmp，当真是扯脱不认了嗦。夏斌知道，当时和这个女人同居的时候，女人是有老公的，但当时夏斌把自己包装成土豪老板，对那女人说，直接跟你老公离了算球，我养你一辈子。可后来，还没到半辈子的五分之一，夏斌就被打回原形，成了桥洞客。曾经夏斌也找过这个女人，希望这个女人能让自己住到她的出租屋。可女人却说，怕挨打，直接夏斌那去的行李给扔了出来。后来没多久，这个女人又和另一个男人住到了一起，夏斌当时就在心里恨恨地说：“要是老子有翻梢的一天，看老子不弄死你个瓜婆娘。”
    在边缘时光，夏斌是敢露脸的。手机号换了，反正也看到找不到，后来边缘时光火了起来，万能的网络很容易就知道了屋顶的地址，也到屋顶找过夏斌。但因为边缘时光最早被推上热搜的视频，就是苏易和催收动手的视频，再加上被网络炒作的苏易的家庭背景，那些找夏斌的催收也改变了方式，从野蛮粗暴到文明协商。夏斌总是跟别人说，现在跟着市长的儿子在做网络平台，用不了多久，就能把债务还上。那些债主一来觉得夏斌从桥洞客到边缘时光的成员，二来也有些忌惮苏易，无意中，边缘时光成了夏斌的保护伞，夏斌也渐渐从过街老鼠一样的生活回到了正常的状态。尤其在到了茂林别院后，夏斌甚至觉得自己又回到了这个城市的主流圈层。
    今天回到榕市，夏斌本来没什么目的，或者说没有去处，可在发现四进入榕市的时候，夏斌却有了衣锦还乡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夏斌觉得不找个人见个面都对不起现在的自己。可想来想去，却找不到合适的人。在大街上没有目的地走了一个多小时，见到北门大桥的茶楼，于是想起了那个以前同居的同乡。也想起了那句“翻梢了摇整死你个瓜婆娘。”的豪言壮语。没想到对方一句话“你钱还完了哇？还有人在找我问你在那个塔塔。”让夏斌觉得这个瓜婆娘简直就是狗眼看人低。
    “出来吃个饭，然后到你那里欢一盘。”夏斌回想起以前，跟这个同乡从来都是直来直去，只是后来自己走背运，这个婆娘翻脸不认把自己的行李也扔了出来，现在，老夏，我翻梢了，还是夏总，找你那是看得起你。
    “欢个锤子。老子现在有男人。以后少找我，免得我男人发毛，他是个暴脾气。”女人在电话那边一点不给夏斌面子。
    “老子跟你说，你个瓜婆娘，以要后悔的。”夏斌再一次撂下一句狠话，恨恨地挂了电话。本来想不花钱白嫖一次，没想到却别人却根本不给面子。
    算球，老子自己找地方。女人一激，却挑起了夏斌的欲望，以前开公司的时候，夏斌没少去欢场，当然不是那种高端夜场，而是“15一条街”，那种一百五十元就“欢一盘”的发廊街。
    现在，夏斌钱虽然钱没还完，但这次出来苏易专门让沈静给大家发了五百块钱夏斌心里盘算，一百五十元，然后包夜也就三百。今天的钱是够了。于是夏斌总算有了可去的地方。
    夏斌本想打个车，可心里算了一下，觉得如果打车的话，一会的预算就有点紧张，反正时间还早，那地方也不算远，走过去也就一个多小时两个小时的样子。钱，得花到刀刃上。
    路上吃了一碗面，加了两个鸡蛋。体力必须要保证。
    等夏斌走到那条“15一条街”的时候，天色已经黄昏了，夏斌觉得这时间刚刚好。
    现在这条街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没有那种穿着暴露衣服公然站在门口拉客的“小姐”，夏斌一时有点不知道该咋下手了。
    走走望望，虽然还有不少发廊，却看不出到底是洗哪个头。
    不会都没有了吧？夏斌心里有点失望。
    “帅哥，理发哇？”一个女人的声音。夏斌不确定是不是对自己说，却转头看看刚刚路过的一家发廊。
    “你们，你们咋理？”夏斌竟然有点不知道该说啥。
    “进来再说三。保证巴适。”站在门内的一个不算年轻的女子对着夏斌笑着。
    虽然心里犹豫，但夏斌的脚还是追着这个女人的笑脸走了进去。
    “妹儿，想耍一盘，好多钱？”走进门，夏斌见女子伸手拉自己的胳膊，心想，干脆直接问，不行就走。
    “帅哥耍啥子？”女子看着夏斌，继续笑着，只是，这次笑得有点暧昧。
    “懂得起三。男人来这里，总不是耍麻将三。”夏斌好像找到了感觉。
    “帅哥耿直。妹儿就直说了，三百。包满意。”
    “三百？包夜哇？”夏斌觉得有点没弄明白包满意是不是包夜。
    “哥哥说笑话了。包夜八百。不过，我们一般不包夜，三百，包哥哥满意。”女子说。
    “那，全套哇？”夏斌想，可能现在涨价了。
    “不sm。其他的，只要哥哥喜欢。”
    “sm？啥子sm？”夏斌没听过这个。
    “那没事。哥哥，我们上楼。”女子见夏斌不知道，也就不再说。
    上了楼，夏斌觉得还是有点贵，但现在也不能在讨价还价。想了想，对女子说：“我先洗个澡。”
    “要不要给你一起洗？”女子已经开始解衣服扣子。
    “不用。我自己洗。”夏斌心里有自己的打算。
    “那妹儿就不陪哥哥洗了。”女子也遇见过一些客人，洗澡的时候给自己弄点啥神油啥的，但不过，安歇神油也没见有多大作用，所以，以为夏斌也是要弄点啥。
    进了卫生间，夏斌打开热水。这热水器水量不大，还不如院子里。
    夏斌站在花洒下，简单洗了一下，然后开始自己捣鼓起来。一边捣鼓一边在心里说：“；老子先自己打一发，一会就更久一些。不然，这价格，实在是贵了。”
    等夏斌捣鼓完，胡乱擦了一下身子，光着走了出来对女子说：“你也去洗，洗干净点。”
    女子看了看夏斌，心里有些鄙视：又是一个瘾大本钱小的灾舅子。
    等女子洗了出来，夏斌原本想象着该疾风骤雨来一个淋漓尽致。没曾想，折腾了半天，竟然难以入港。
    “帅哥，你看不是妹儿不努力，是哥哥你心不在焉。妹儿也没招了。哥哥看在妹儿这么卖力的份上，给个四百吧。”女子坐起身来点上一支烟。
    “这个，不是还没成吗？就算成了，也是说好的三百。”夏斌本来就很懊丧，没想到女子还涨了一百。
    “那，我让我男人来给你讲道理。”女子几乎已经吃定了夏斌，起身穿了衣服，拿起手机。
    “唉，唉，，妹儿，这样，就三百。我还要留点钱赶车。”夏斌一下怂了。
    “不讲价哈，哥哥。你没爽但妹儿我却累了一身汗。嫖情赌义，道上还有道上的规矩。”女子拿着电话看着夏斌。
    夏斌咬咬牙，把四张一百的拿出来给了女子。
    从发廊出来想，夏斌身上还有半包中华，63块钱。他不知道该去哪里，想了半天，最后向着桥洞的方向走去。这里离桥洞还有好几公里，但夏斌的确不敢打车，而公交，早就收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