骡子跑得不快,但胜在耐力好。
秦勉和小磊子,从前夜半夜出发,一直没有停歇,终于在今早赶到了晴川关。狼狈的二人不敢穿军装,两人身上的棉衣都破了好几个洞,屁股上还带着伤,浑身都僵了。
好在现在日头越来越高,温度上了来一些。
进了城,两人连口热水都没讨着喝,又直奔军营方向。
李杳和无颜到达军营外的时候,就见到两个乞丐模样的人,跪在军营外大声喊。
“属下有要事要禀告战王,请通传!”
守军营的士兵纹不动,任他们叫唤。
“求你通报,属下青池守城士兵长秦勉求见战王。”
另一个乞丐也说,“大哥,我们真是青池来的。我们青池出大事了!”
“胡说八道!”那士兵终于抬了下眼皮,“战王岂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还有,青池离晴川关两百里地,那里十多年没开过战了,能出什么大事。再说,你们有事禀告你们守城将军就是,来这晴川关做什么?越级上报,你们应该知道下场是什么!”
“不就是打三十大板吗?来吧!”秦勉趴在地上,“青池有事,千真万确。若要挨打才能见到战王,那就打吧!”
守门的士兵总算重视起来。
“你真不怕挨打?”
秦勉已摆好姿势,“事态严重,还请兄弟速度快一些。”
“打我,”小磊子说,“勉哥,你留着命同战王说。”说完他也趴到了地上。“打我!快来打我!”
“服了,还有争着挨打的。”那守门的士兵道,“别着急,两个都有份。”
军中规矩,他也不能破。先挨了打再禀告,这也是规矩。
于是同另一个士兵,举起了板子。
“慢着!”李杳同无颜跳下马,他们刚从战王府过来,恰巧碰上,又听了这一耳。
看来,青池的事情,到底还是让人发觉了。
青池的士兵也不全然是蠢货。
“放开他们!”李杳换了男装,虽然没有这些士兵们高大,但周身自带凛然之气。
“让他们同本公子一块进去,”她举起王妃的玉牌,“听到了吗?”
士兵看到玉牌,立马跪了下去。虽然不知道这小公子怎么拿到了王妃的玉牌,但见玉牌如见王妃。
他们自然也不敢拦了。
秦勉和小磊子爬了起来,小磊子十分高兴,而秦勉却周身警惕。这倒让李杳又高看了他一眼。
“多谢公子,”秦勉说,嘴唇干裂,让他一张口就隐隐作痛。
李杳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是青池的士兵?”
“属下见到战王自然会说。”秦勉道。不见到战王,他谁都不信,即便这小公子愿意带他进去,但他也不敢相信。
这一路来,他除了赶路,也想了许多。他很肯定,他们的守城将军颜不易反了。那几日接连的加强巡逻,防的就是城内的百姓把消息传出去。
不仅如此,就连他们士兵也不能离开城楼。还有那军医的话,也让他品了出来。
如果他猜错,他愿意把脑袋奉上。
但他不能看着青池城落到狼人手中,也不愿意看到青池的百姓受人鱼肉。
“好!”李杳知道他警惕,也不勉强他。
因为有王妃的玉牌,四人进了军营内畅通无阻,带他们进来的士兵领着他们到了战王帐外。
“等着,战王正在处理要事,我去通传一声。”
几人便等在帐外。
“王爷怎么回事?怎么把小将军绑来军营。小将军才立下战功,这样做岂不是让战士们寒心?”
“去看看就知道,今天王爷议事,竟不叫我们几个。到底是何意思?”
“昨夜王爷就回了营,今早我们才知道消息,看来王爷是不信我们了!”
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从对面走了过来。
李杳抬头挺胸,目不斜视。
几人停了下来,瞅到等在帐外的四人,相互之间看了一眼。
其中一个统领说,“你们是何人,来这作甚?”
李杳不语,无颜也不搭理。小磊子见到是一群统领,立马放下了戒心,正准备开口回他们。
就被秦勉抢先回答,“回各位统领、将军。”
他现在谁都不信,既然颜不易能叛,那这些人也不能轻信。就算青池传不出消息,晴川关不可能收不到一点消息。这就说明,不止是青池出了内鬼,这晴川关中也有内鬼。他们配合着瞒着天下人。
而这些人中,也许就有那内鬼。
不能告诉他们,“战王马上召见我们,待会你们就知道了!”
秦勉和小磊子穿着破烂,这几个统领、将军,根本就不是在问他们。更在乎的是,这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公子。
看着眼生,从未见过。不像是晴川关的人。
“问你话呢?你聋了!”另一个统领脾气火爆,受不了一点不敬。想想他们在边关多年,拼死拼活,守着江山。可在富贵人眼中,也只是个粗人。那些权贵,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李杳的无视伤害了他的自尊,激怒了他。
“你姑,爷爷!”李杳重重吐出。差点说漏了嘴!
这几个人刚刚的谈话她全都听到了,王爷议事不叫他们,显然也是发现了他们不对。而且刚刚他们显然都是在维护盛喻。这样的人,不值得她敬。
“你他娘的!”暴脾气统领举起拳头就要砸来。
李杳仰起下巴,双目盯着他的脸,迸射出的杀意。那统领竟迟疑了。
而他身边的人也假意拉了下他,“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是呀,这可是王爷的营帐外,别因为一个野猴子,让王爷责罚!”
那统领不服气的放下手,李杳才收回盯着他的目光。
“骂我娘,你等着。”她轻轻说道。
那统领叉腰,“你能奈我何?”
“可以进去了,王爷让你们进去,小公子,快去吧!”通传的士兵恭敬地对李杳说。
“多谢!”李杳道了谢,带着人进去了。
“他是谁?”这几人拦上刚刚那士兵。
“回苟统领,属下也不知,只是刚刚这小公子拿着王妃的令牌来找王爷,看样子是王府的亲戚。”
说完,他赶紧离开了。
“王府有什么亲戚?”苟统领轻嗤,“不会是那个只会训练的土包子家的亲戚吧!”
他口中的土包子便是盛阅炎。
军中不知道盛阅炎的身份,只知道是王爷安排进来的人。听说是上回王爷从黄沙镇带回来的老兵后代。
什么亲戚不亲戚,仗着帮了王爷,贴上来的人罢了!
不值一提!
“王爷请各位进去,”里头出来一个小兵,把外头还在发愣的几人请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