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李寄风叹了口气,“总之以后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不然,别跟着我!”
“我听哥哥的。”七毛嘟起了嘴,“太爷让我听你的,我听话。”
“大哥,那你把七毛的户籍一块迁了。”
李杳心想寄风哥嘴硬心软,也不会放任七毛不管。
何况她总觉得,这个七毛是引出李仁范的关键,与其让李仁范在外作妖,不如引人上钩。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李杳抚额,老李家都是几毛几毛地叫,估计名字都没有取的。
“太爷说我叫李寄清。”
“没想到你还有名字,”李杳笑了下。
“不过,以后你得跟寄风哥姓,所以你不姓李,姓苏。”
“嗯,我听姐姐的!”
“好了,我得走了!”李寄泽跳上马车,让公主府的车夫赶着马车飞快地走了。
“知府大人会同意吗?”
李寄风看向消失的马车尾。
“当然,”李杳肯定地点头,“无论宋大人现在的立场是什么,他会愿意手上有欧阳家的把柄的。”
“我脑子没你们想得那么多,”李寄风自嘲起来。
“寄风哥,你是想说我跟大哥心机深,没有你坦荡!”
“我没这么想!”李寄风脸上浮起一层红晕,像是被拆穿了心底的想法。
“寄清,你哥一说谎脸就红,你可别学他。”
李杳打趣起来。
“无聊!”李寄风扔下他们,回到六太爷跟前。
看着六太爷安祥的模样,心底十分悲凉。
李杳也停下了玩笑,默默地守在一旁。
许久之后,不远处李家的那些人渐渐活了过来。
他们挪着身子,偷偷瞄着这边试探着想要跑。
李寄风也只当没看见。
这次他们跑的时候,带上了李铁柱与李银柱,大概是怕了。
李家人都跑了,跑得干干净净,他们最后也没再看六太爷一眼。
通通忘记了,是谁护着他们走出了大山。
李寄风忍不住讪讪大笑。
“没良心的!全是一些没良心的!”
天快黑了,彭伯等二十五个人都来了。
有老有小,有男有女。
他们看上去狼狈极了,面黄肌瘦,比之前从山上下来都不如。
带着许多包裹,男人们还挑着扁担,担子两头也都装得满满的。
锅碗瓢盆都带了。
“寄风,我们来了!”
彭伯有些高兴,但看到六太爷了尸体,就笑不出来了。
“等等,等寄泽来了,咱们就走!”
李寄风匆匆扫过他们,满脸冷漠。
是不是早点答应六太爷,他就不用死了。
李杳拍了下他的背,扯起两边嘴角。
“彭伯,东西都带来了?”
“杳儿,昨晚跑得急,其实还有许多东西没拿。
现在带走的,只是一些锅碗瓢盆和被子那些。
大家都没银子了,其他两条街的人还得了银子,我们红豆胡同的人,不仅银子没有得到,还差点死了。”
说起这些,彭伯心里堵得慌。
“那个廖三在街上横行霸道,大家都怕了他。
算了,我们也要走了,去地里刨食,饿不死就好。
这城里,咱们是再也不敢来了。”
李杳点着头,“大坳村同以前的青山村差不多,比青山村还要好。靠着海了,说不定大伙以后能找到出路。”
她是有些计划的,可惜长的手太少,忙不过来。
以后再说吧。
“对了,我们来的时候,李家人抬着李铁柱和李银柱回破庙那里去了。
也算便宜了他们。
刚刚我们离开的时候,其他那些人也都投奔亲戚去了。
那破庙也能住下他们家人。”
彭伯又说了一些话。
直到有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听声音,马车还不止一辆。
大家纷纷伸着头张望。
王正率先过来,他驾着自家的马车,后面跟着一辆没有车棚的马车。
那马车上拖着一口漆黑的棺材,应该是棺材店专门用来送货的。
“杳儿,寄风!”
王正跳下马车,快步走了过来,周围的人他只扫了一眼,就把目光停在六太爷身上。
“这才一天,怎么就死了!”
“干爹,等回去的路上寄风哥同你说。”
王正不再多问,心里也有一些难受。
“先入棺吧!”
“嗯。”李寄风松开李寄清的手,“你别老是挨着我,离我远一点。”
棺材还在马车上,王正与李寄风,加上彭伯和另外两个男人一起,把六太爷放进了棺材里,并且盖上了盖。
刚装好,李寄泽就回来了。
这一趟他很赶,但运气不错,他在衙门见到了宋大人。
宋大人对他十分有印象,除了因为他是李杳的兄长,还有就是李寄泽的文章。
可以说十分对他的胃口,对云府的规划很有见解。
若不是因为他们与公主府走得实在是近,他早就拉拢了。
不过李寄泽来找他,他很意外。
尤其是李寄泽直言不讳提出请求之后,他大为震撼。
“你凭什么觉得本官会帮你?”
“宋大人不是帮学生,是在帮您自己!”
就是这简短的两句话。
宋大人便同意了,招来文书,立马带着李寄泽下去办了。
“知道你们的人数,我另租了几辆马车。”
李寄泽下了马车,便对彭伯说,“你们的行李不少,可能要挤挤。”
彭伯等人感激涕零,他们都做好了走路的准备,哪里想过还有马车坐。
当即就有人跪了下去。
“谢谢~谢谢~”
李寄泽赶忙把人扶了起来,又拿出新的户籍纸,“彭伯,你收好!”
几张纸如千斤重一样压在彭伯手中,“寄泽,谢谢你!”
彭伯跪在地上,李寄泽伸手把人搀扶起来。
“他们以后的行为,您一定要约束好!”
“是!是!我会的。”
一共六辆马车,朝浦石县方向行驶去。
王正与李寄风带着他们先行。
李杳与李寄泽留在云府等李寄云回来。
“干爹,你们小心啊!”
李杳伸长手摇了摇。
得到王正响亮地回应后,他们才爬上马车。
马车刚要走,绿芜就坐着另一台马车来了。
“小姐,”打发走那台马车,绿芜坐了上来,“奴婢刚刚回了公主府一趟,这才来晚了。”
李杳笑道,“你不害怕了?”
“小姐都不怕,奴婢怕什么。”绿芜微仰着脸,“只是表少爷很担心你。”
“马上回去!”李杳掀起一边车窗的帘子。
天已经黑了,马路上已经没有了人。
一阵急风刮过,几匹马从他们的马车旁快速地跑了过去。
李杳伸出头,望着他们跑去的方向。
今晚,怕是又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