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卞家古宅生活了一年,日日笙歌,夜夜缠绵,第9个月,周佳为我生下一女婴,我知这必是怪力少女了。
当我第一次抱她,在她哭着攥起我手时,我忙抱她给周佳看,道,你看看她,拉着我的手哎,这是我的宝宝吗,她好小好小哦!
周佳又累又乏,还要听我这些搞怪的话,轻声问,你要她叫什么?
我说,她,不是叫怪力少女么?!
周佳笑了,说,也好,你要待她好,不管是游戏里,还是现实那个!
我说,我待她很好啊~举起了怪力,笑看她那还不怎么能睁开的眼!
周佳微叹气,说,哪有,你只是在观察她,我也问了怪力,你并没同她单独讲过什么,不曾与她亲近。
我抱着怪力,坐在了周佳的床前,对她说,虽然你告诉我,那是我的孩子,但……没有现在手上这个小可爱半分真,现实的那个长得与杜昭忎如出一辙……我制止了周佳说话,对她说,我当然知道杜昭忎长什么样,就是现实怪力女生男相的样子。
那时我恨他,现在其实我也并没有办法不恨她,我恨他在你最好的时候拥有了你!与你重逢,我依然恨他,不让我去新加坡的那个是他,让我的人生有错位的人也是他。
观察怪力,一方面因着她像你,另一方面在像的同时,她有股子天然的邪气!
这种邪气,莫说她是我的女儿,即使她是个陌生孩童,犯错了也该管教一二。
周佳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你说的对,可惜那孩子不是在卞家成长,现在已然长成,很难再改了。
我安抚她道,没事了,你既说了,她是我的孩子,在她有事时我定当全力帮她,你放心好了。
孕期结束,我们又回到了北京祖父家,小女儿长到四岁,已然可以背诵百首唐诗,最喜穿旗袍,绾柔美的发型,我常常在院中看周佳带她玩耍,小姑娘的淘气比周佳青出于蓝,常常要她的母亲请出曾祖父的家法训诫板,才有所收敛。
不过小姑娘见了我就很乖,服服帖帖,周佳不禁笑骂,到了你爹那里,你就长成了乖戾,在我这里呢你就是怪戾~
怪力听不懂,对着妈妈筋筋小鼻子,此时我们一家三口又是笑得大声。
这一日周佳教小怪力英文,她问为何要学这个,她妈妈说,自是长大要用到才让你学,怪力说爷爷说了,待我长大之时,正是国力强盛的时候,那时全世界学中文者众,就算我去到国外,他们也不一定听不懂我说的话,周佳看了我一眼,我也诧异,不过这话倒像是我爸爸平日说的。
我小声对周佳说,你还设定了爷爷教育的指令么。
周佳小尴尬,道,她整日这般纨绔,我想爸爸把你教的这样好,定可收拾她,没想到,隔代乱宠,她却单挑了这句学呢,真是周身上下,全是反骨哦~
这一天的晚上,是我交公粮的日子,天渐渐热了,我们睡在西屋自己改的凉榻上,周佳不知今日为何,很是主动。
我在她耳边用气语说,我想这样,就这样,伴着你,直到死去。
周佳把手捂在我的嘴上,说,全都给了你,你还是要说死,不可以,我们都活着,你不知道活着有多么美妙~
我抚摸她的背,小声说着,对不起,我重新说,我愿意这样,一直陪你到老,到海枯石烂,我愿意把普天下那些渣男说过的情话,都说与你听~
周佳微抬头,拿眼着我,道,怎么,渣男的情话更顺口么?
我说,不,渣男的情话更唯美、动听,让人沉溺,放于娇妻美女身上,最是撩人!
周佳又把头枕在我的胸膛,道,世上最动听的情话却总发生在有情人生离死别之时,如我们也有那时,你说与我听,我便信你!
此时我听到了电话响,周佳坐起身,看着我。
我说,大概是青青,接是不接?
周佳说,文轩,我倾尽此生爱你,可能你觉不够,你还要很多很多,但路要一步步走,事情也需一件件发生,好在我们已然成长,很多事情,自己有了主见,一心向好,便总是好,你我大概不至缘尽于此,可能事过境迁,你能回到这里,依然爱我如故……
我打断了周佳欲哭的言辞,对她说,现实世界里,我只爱你,却还不是知你心人,如今与你做了这么多年夫妻,琴瑟和谐,我终是确定了,你是爱着我的,可能爱的比我还要深刻。
我知你的故事还没讲完,并且已到了及其惨烈的那一章节,我知你所有苦闷都因从这里走出,便不再是你,你怕青青的身体对我,对这段感情,甚至是对你自己都是一种遗憾。
我拉过周佳,抱紧了她,说道,但你要知道,你已是我的妻子,你定是我的妻子,我会护你,我不会死,也不会受伤,但我会用一切手段去维护你的利益,把之后的那些事情都交给我,可好?
周佳从我的怀里看着我,泪终是模糊了她的双眼,她幽幽说道,文轩,我……我听你的!
回到了现实世界,周佳眼角还挂了泪,我却第一时间觉得下面有异,周佳看了看我,笑了一声,道,你可真是动了情啊~
我稍稍红脸,道,你便没有么,周佳说当然,与你睡了的又不是这个身子,哼!
我无奈笑笑,去寻手机,来电人果然是青青,我回拨过去,点了外放,青青很快接听,她的声音平静中待着些许期待,说,我于11月5日回上海,不过我要告知你一件不幸的消息,彳亍,百里彳亍在美酒吧遇刺,重伤不治,业已身亡,我需要带他的尸体回去,先告知你一声,如你们是兄弟,敬请节哀!
不等我多问,青青便挂断了电话,我脑中忽然有些凌乱,问周佳,今天是几号,又去翻看手机,11月3日,我们在游戏中过了几年,现实不过才2日时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