彳亍(男义逸):好,那我随你去,两个儿子呢?
郁青青(周佳):自然是跟着我们。
彳亍(男义逸):那个……怪力少女?
郁青青(周佳):她……最好是不要来新加坡吧~她的事还是有些头疼……
彳亍(男义逸):其实那姑娘古灵精怪,是有些像你的。
郁青青(周佳):我没有接触过,不可乱说,还要看我妹妹那里怎么说,若是她也认可,我也没什么可防的。
彳亍(男义逸):那除此以外,各项混乱眼看都被你平复了?
郁青青(周佳):嗯,要看妹妹那里,以及你的这位伙伴是否可以对阿松好。
彳亍(男义逸):会好的,那小子好像自从改了面貌,心中就只这一件事一个人。
郁青青(周佳):是啊,好与不好,这场大戏也要落幕了~
……
二人又说些主人怎么还不来的话题,又向后瞧了瞧大厅。
阿松待两人转回头去,便悄悄从那帘中走了出来,她回到卧室换了外出的衣服,先是到了“沐意”,又从那里下到了谷底,一路恍恍惚惚,思绪纷繁,一会飘到这,一会散到那。
此前眼前事,如这山中迷雾,纷繁混乱,但却有些美不胜收;现如今,再看这些繁华,就如地上叶落一般,捻入了泥土,任谁都不想多看一眼。
在她心中终是抓了个重点,那就是当那两人去了加州,她便再不得见那“彳亍”了,年少时的那个梦也就如烟云般散去了。
阿松坐在一处长椅上,长椅身后倚着一棵大树,大树盘根错节,许是已长了百年,阿松回神,仔细看这树,好吧,又是仿制的,不过这次是用真的树干、树枝、树冠,而后在其上添加切片而成。
阿松想,就跟曲落年一样,是旁人改造过的……
阿松坐了很久,直到听到不远处传来景明的声音。
景明喊道,寿哥,你在哪呢,彳亍哥要走了,小姐说都去送送,快出来呀?咦,看定位是在这里呀~
想必是景寿正在附近,阿松也站起,心中恍惚想着她去不去送,但脚却向着景明的方向行了过去。
景明见到阿松,吃了一惊,问道,嫂子怎么在这里,曲少找了你好久,彳亍哥与青青姐今天就要走了,咱们去送送吧~
阿松的脸一直僵着,现今也无法瞬时转还,木木的说,那就一起吧。
景明有些奇怪,只得是想这定是曲少惹的,还是少言较好,转头又喊了几声景寿哥。
明景寿在后面那园子里翻找晚上的菜食,听景明叫他,已应了声,过来后手中抱着菜,说来了来了,看,我给你寻了个什么。
看他那手中却是提着个绳,绳不长,绳的那头,系着个鸟,鸟一整个看上去是橙白色,倒是好看得紧。
景明立马上前,似要抓鸟,被景寿躲过,说,还抓不得,这鸟烈性的很,你当我为何拿绳系着。
景明说,快把这菜与这鸟放去厨房吧,彳亍哥要走了,小姐让我们去送送呢!
只见景寿低了头,向前走着,似是在逗鸟,口中说,才待了几天,这就走了?
景明说,说是有急事的。
景寿又说,小姐希望他多待两日的,头天还嘱咐我做什么什么菜色,好家伙,那些菜真要做,我还得叫上忠叔呢!
景明说,怎么,你不会做么?
景寿似是想挠头,无奈双手都占着,只得晃了一下头,说,那些菜倒是精怪的很,我录了音,有些不明白的,打算问问忠叔罢~
景明笑说,那彳亍哥,今天真的走了,你倒是不用料理他的菜色了,岂不轻快?
景寿看了会天,想了想,说,可也不知道下次会是什么时候了~
景明听了,也不笑了,默不作声。
景寿已带路走到了“三响庄园”,他去到餐厅归置手上菜蔬,出来时手中依然有绳有鸟,他说就这样拿着吧,送彳亍哥时我藏它在袖中好了。
景明说,别让小姐看见了。
景寿说,知道了。
这一路阿松这位嫂子倒是没有说过什么,她只因着一会儿会见那个彳亍最后一面,心中倒还是有些忐忑。
她想着,要不要劝说“彳亍”留下路一行这副皮囊,但她有什么理由吗?
第一,不管是成年的路一行,还是成年的两个“彳亍”,都与她关系不大。
第二,“彳亍”有充分的理由,不要这个路一行的皮囊,因他爱着的周佳,说了看见这副皮囊很是恶心!
第三,好似是他们给了自己曲落年的样子,他们希望曲落年待自己好,只有这样,他们,尤其是以周佳为首的他们,好像才会更幸福些。
所以她根本没有要求“彳亍”去做什么的理由,这个人不是路一行,她的那个少年路一行已然死了,死在了很久很久前……
景明驱车赶往涯角,刚入了大门,一行人已经把彳亍往另一辆车上送了,那曲惜蓓自是拉着彳亍的手对他作以叮嘱,彳亍说着放心吧,一切都会顺利的。
曲惜蓓又示意身后的春和把手提箱奉上,说,备了一些你爱吃的与平日常用的,你带去吧~
彳亍看了看箱子,单手提了,他又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义海山,终是说了句,未来两位长辈听到关于我的的各种消息,都不要太过担心,或许终归不是真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这句话,旁的人自是不懂的,但阿松却秒懂,她也不知义海山与曲惜蓓是否可以懂,又想着这个彳亍去加州换了新的身子后,总归不会再回这里,今日一见难道就是永别了?不禁暗自里红了眼眶。
她却没去细想,即使彳亍换了身体,两个老人也可去新加坡看望他,彳亍不过是提前打好预防针罢了。
与周遭诸人道别,阿松终是发现了,没有郁青青,也没有曲落年。
此时那彳亍似是才看到阿松,道了句,嫂子,便无他言,拎着箱子上了车,春和与忠叔分别坐了主副驾,车子倒车,曲惜蓓跟着送到了门口,她行过了阿松身边,向车中的彳亍挥了挥手,彳亍也把头伸了出来,以示回礼。
而这个回礼,阿松想着,便是今生与路一行最后一次相见了,她心中五味俱起,想也上前一步,那彳亍却已关了车窗,绝尘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