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脱下装甲的黑发青年猛地咳嗽几声，咳出几口鲜血，脸色苍白。
    “没事吧？”
    奥赛德担忧地走上前。
    克拉克摇了摇头，“我没事。”从私人储物箱中拿出一支淡蓝色药剂，注射入颈部，苍白虚弱的脸色随后恢复了红润精神。
    这个时候周围的人才恍然意识到，大贤者原来也只是个会受伤会疲惫的普通人。
    他只不过是凭借着过人的智慧和勇气在坚持战斗。
    不经意间大家已经把这个屡屡拯救众人于灾难之中的领袖神化，而忘记了他凡人的本质。
    大贤者看了一眼奥赛德的左臂，皱起眉头——那里已经空荡荡，被几乎齐根截断，带血的绷带爆炸着断口。
    “你的手臂……”
    “没事，一只手而已。死不了。不影响我指挥战斗。”
    “……你跟我来。”
    大贤者把奥赛德带到实验室，亲自为这位亲卫队长治疗，安装机械手臂。
    “……克拉克，我们能活下去吗？”
    安静躺在手术台上接受治疗，沉默片刻，奥赛德忽然轻声的问。
    “接下来的战斗，会很凶险。保护好自己，别丢了性命。”
    克拉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十多分钟后，结束了手术，奥赛德换上了一只克拉克亲自制作的战斗机械手臂，与活人的手臂一样灵敏。
    大贤者军团在混沌军队的突袭中伤亡惨重，特别是凡人部队，几乎折损一半。
    击退入侵者之后，大贤者下令，全军朝至高巢都转移，同时通知周围几个不久前刚从瘟疫部队手中解放的巢都，做好长久防御战准备。
    也通知其他巢都抵抗军，若是遇到敌人大军攻击，无法抵御，请保存有生力量尽快撤退到至高巢都周围。
    大贤者领导反抗军以至高巢都为中心，以至高巢都周围几座巢都作为支撑点，重新组织各方兵力，打造抵抗堡垒。
    而与此同时，蹂躏之主率领着混沌大军，也在珀耳塞福涅展开了血腥屠杀，攻陷了一座又一座巢都。
    每攻陷一座巢都，就进行盛大的杀戮仪式，鸡犬不留，把所有人类都杀死，筑起一座座亿万人头组成的巨大京观。
    双方在和时间竞赛，一个在尽力拯救，一个在全力杀戮。
    混沌军队残酷的杀戮行为，使得珀耳塞福涅上本就所剩不多的人口再次锐减。但是他们把时间浪费在屠杀上的行为，也的确为大贤者收拢残军，构筑防线留出了足够时间。
    当一个多月后，当蹂躏之主德拉姆霍霍完其他巢都世界，带领着一支规模数亿的混沌战士和恶魔组成的混合大军包围至高巢都时，大贤者已经将至高巢都和周围几座巢都改造成了坚固的战斗堡垒。
    珀耳塞福涅上正邪双方的最终决战，就这么轰轰烈烈拉开。
    比起珀耳塞福涅，其他两颗巢都星球更加惨烈。已经完全沦为混沌军队和恶魔的乐园，人类军队的抵抗，已经完全被瓦解。
    数百亿人类，沦为恶魔的食粮和玩具，整颗星球都被痛苦绝望笼罩缓缓滑入亚空间深渊之中。
    而在太空之中，经过一场没有悬念的跳帮战，火烈鸟号上灰烬之爪第二连的战士们，被人数是他们数倍的黑色军团混沌星际战士击溃和俘虏。
    在绝对实力面前，没有“神灵”眷顾的人类无法创造奇迹。
    “上啊，干掉这个小崽子！”
    “捅他基吧！”
    混沌战将【血手】布鲁托的战舰内部，两名身材高大的巨人在搏斗，他们都没有穿戴护甲，手持原始的冷兵器进行残酷厮杀。
    招招致命，毫不留情。
    一方身上有着亵渎的混沌纹身，布满刀疤，面目狰狞，穿刺着钢钉饰品，显然是个混沌星际战士。
    另一方体型虽然接近，但体表并没有阿斯塔特的黑色夹克，相对瘦弱许多，显然只是个未经改造的身材比较高大的凡人。
    英武的青年被混沌星际战士追着打，险象环生，眼看要被逼入绝境，围观的混沌士兵们，兴奋地大叫起来。
    目光狂热期待着血流如注的斩杀画面。
    噗嗤！
    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角斗场周围的尖叫声戛然而止，安静了片刻，随后爆发出更加剧烈的叫喊声，夹杂着声声咒骂。
    眼看即将落败，一直处于下风的英武青年突然暴起，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用一记角度刁钻凌厉无比的斩击，斩下了混沌战士的头颅。
    瞬间逆转了战斗。
    围观的混沌战士纷纷咒骂。
    “该死！这小子扮猪吃老虎！”
    “没用的格里斯，一个凡人都打不过！害老子输钱！”
    “都滚开，本大爷要亲自摘下这小子的头颅！”
    奎托斯手持滴血的长剑，站在无头尸体旁边，冷冷地注视着激动的混沌士兵，随时准备好再次厮杀。
    “都闭嘴！”
    人群中传出一声暴喝，混沌士兵们老实下来。身穿将军铠甲的布鲁托从人群中走出，鼓掌赞赏地看着奎托斯，“小子，你很不错。加入我们吧，跟我们一起追随血神。你将有机会成为至强者，享受战斗的乐趣！”
    “如果血神座下都是这样的垃圾，我不觉得有什么好加入你们的。”
    奎托斯斜眼看着对方，傲慢地说。
    “狂妄的小鬼！哈哈哈，我越来越欣赏你了，你天生就是当战士的料。”
    混沌战将不怒反喜，期待地说：“明天，我会亲自在角斗场上击败你，让你见识血神之子的真正力量！”
    布鲁托阻止了仍试图挑战奎托斯的跃跃欲试的混沌士兵。
    角斗场的规矩是，每个奴隶一天战斗一场。即便只是用作角斗娱乐的俘虏，身为恐虐的信徒，也要在战斗中堂堂正正斩杀对方。
    故意用车轮战或者围殴的方式战胜一名强大战士，被认为是胜之不武，不荣耀的行为。
    血神唾弃这样懦弱的胜利，反而会降下怒火。
    奎托斯在两名全副武装混沌星际战士押送下，返回监牢。
    身后的角斗场，再次响起血脉偾张的喊杀声，混沌士兵的咆哮和嘲笑。那是另一个被俘虏的灰烬之爪战士，被迫开始一场死亡决斗。
    但是这位战士，显然没有奎托斯那么“幸运”。
    奎托斯还没回到牢笼，后方的吵闹声就停息了，变成了埋怨和咒骂，和胜利者陌生的怒吼。
    回到牢笼，沉默地坐在角落之中，全程一语不发。
    “看来，我们几个在劫难逃了。”
    黑暗之中传出一个叹息的声音。
    阴暗恶臭的牢房里，还躺着几个囚犯，其中一个身材尤为高大，身上有几道用铁钉草率缝合的巨大伤口，可以看得出身受重伤。
    正是灰烬之爪第二连的连长，尤里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