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死亡？
    查尔斯明白对面在说什么。
    “您是说，在我成为英才高中校长之后，【冥民银行员工守则】不会更改。”
    “我这个新校长，就会成为选手们群起而攻的对象？”
    “不错。”宋均认可道，“所以还有一种方式，是我将这所学校送给那两个蛇国肉畜。”
    “他们有【瘾药】，我想……”
    查尔斯有些迫切地打断了他的话。
    “尊贵的先生。”
    他不动声色地环视四周，将权贵们脸上的艳羡和嫉妒尽收眼底。
    查尔斯说得严肃且公允。
    “……您能否容许我们，做进一步的讨论和协商？这也是为了您的利益和尊严。我们希望以稳妥的方式走好每一步。”
    宋均很有耐心。
    他吃下最后一小把瓜子，说道：“可以。不要让我失望，查尔斯先生。”
    “另外，不要给我回电。等到了合适的时间，我会联系你。”
    ……
    散会以后，查尔斯在办公室守了一整天。
    凌晨零点三十分，电话铃声响起，他几乎是立刻扑过去接了起来。
    “尊贵的先生。”查尔斯的语气难掩激动。
    一阵冰寒从话筒里传递到他的脑膜，冻得他发起抖来。
    “什么结果？”
    宋均躺在床上，闲适地问道。
    “稳妥起见，也是为了避免发生争斗，我们决定将英才高中挂在蛇国选手名下，由我们【世界和平会】进行管辖。”
    查尔斯四下看了看，鬼鬼祟祟地捂住了嘴巴。
    “但是，尊贵的先生，我有个不情之请。”
    “能不能……请您能按照原计划，将英才高中挂在我名下？”
    宋均没有立刻回答，威慑力压得查尔斯一阵反胃。
    “尊贵的先生。”查尔斯压制住呕吐的欲望，“在蓝星，我和我的公司赫赫有名。我的家族已经富裕了整整五代，从21世纪初开始……”
    “我的影响力胜过相当一部分上等肉畜，我是上等的上等。”
    “如果您秘密地把英才高中交给我，我保证在一个月之内夺权，成为世界和平会的首领。”
    那只诡异仍然没有说话。
    查尔斯满头大汗，继续低声解释。
    “先前没有立刻答复您，是因为我正好在肉畜会议上……明面上，我不能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低矮昏黄的天花板上，悬垂着一只玻璃灯罩。
    灯罩里跳动的幽绿火苗照映着宋均幽黑的眼睛和略微扬起的嘴角。
    “我欣赏你的欲望。”
    “离你最近的支行在哪里，查尔斯？”
    “在……在冰岛。”查尔斯说，“您放心，我坐飞机过去，只需要两小时左右。”
    “好吧。”宋均平淡地说，“下午两点准时到。我们过期不候。”
    “还、还有一件事。”查尔斯连忙加上一句，“我们明天上午会开会。能不能……”
    他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鼓足勇气把话说完。
    “能不能拜托您，十点半钟再打个电话来？”
    “这通电话会在会议上免提播放。您只需要在里面假装征询一下我们的意见，假装答应把英才高中送给蛇国选手。”
    “请您随便找个由头。这之后，我会在会议上提出，由我代表人类方前往您的领地。”
    实在太冷了，查尔斯拉紧了丝绒睡衣的领子。
    “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查尔斯。”
    电话挂断了。
    心口的恐惧一松，查尔斯如同被抽掉了脊椎。他一下子瘫倒在椅子上，破风箱般呜呜喘息着，却又忍不住畅快地笑起来。
    宋均闭上眼睛，鱼已经吃掉了他精心准备的饵料。
    那把没了主人的“诡能手枪”静静地躺在枕头边，它的系统说明有了变化。
    “诡能手枪（s）——将使用者的精血或体内诡气转化为诡能子弹打出，目前可对冤魂五级及以下诡异造成相当的伤害。该道具绑定后，每天可使用五次。
    绑定者可以是人类，也可以是诡异。该道具造成的伤害与绑定者等级有关，等级越高，道具杀伤力越大。”
    第二天早晨十点四十五，宋均挂断了那通打给查尔斯的电话。
    如同约定好的那样，他在电话里宣布将英才高中送给蛇国两名选手，又声称需要现场领取额外的嘉奖。
    查尔斯自告奋勇地成为了“领奖人”。
    “去定一间血满堂最好的包间。”宋均扭头吩咐西巳。
    西巳长脸一抽，扭出菊花般的笑容：“没问题宋总。”
    “开我的车去冰岛支行接个人。”宋均回以微笑，“送到血满堂门口。别告诉他我的真实信息。”
    西巳没耽误，立刻出了门。
    宋均的最后一通电话打给了a先生。
    “演戏会吗？”
    ……
    轿跑在北方冰冷的空气里疾驰。
    司机位上坐着一只小怨魂，被后排西巳释出来的恐惧震慑场吓得不敢说话。
    副驾驶座上叠着两个人，下面的是一名荷枪实弹的士兵，一身高级皮草大衣的查尔斯以别扭的姿势坐在他大腿上，头顶贴着车顶。
    两人吓得脸色惨白，却没有一句抱怨。
    跟那位由于“空间不够”而被塞进后备箱的兄弟相比，他们真的很舒服了。
    这个境遇却依旧和查尔斯想象中的相差甚远。
    他毕竟是财富总看重的高等肉畜，英才高中未来的校长，无论如何，至少应该要有一个独立的座位吧？
    他还想要与财富总身边的诡异结交一番，以便日后为自己争取更大的利益。
    万万没想到，财富总的态度还行，可派来的诡异却傲慢至极，狗仗人势。
    他在士兵的大腿上犹豫很久，终于鼓足勇气开口道：“尊贵的先生。”
    他露出八颗牙齿，热情洋溢地转头向西巳伸出手：“我即将成为世界和平会主席，为您这样的高等存在提供源源不断的肉畜。”
    西巳跷着腿独享宽敞的后座，手边放着一盘式样精美的糕点。
    他上下打量着查尔斯，不明白这是什么鸟肉畜，这么普通还这么自信。
    “长得丑，想得美。”西巳冷冷地说。
    查尔斯的心跳了一下，觉得有些不妙。
    惊惧爬过每一根指尖，他试探着问道：“我们今天……是去分行吗？”
    “当然不是。你没有进他办公室的资格。”
    查尔斯有些慌了：“什么？”
    轿车已经开始缓缓减速停下，一栋精巧的楼阁出现在众人眼前。
    “滚下车，不然我又要多擦好久。”西巳不耐烦地说，“滚进去，财富总亲自设宴。你如果敢在他开吃之前动桌上的菜，我就要你死！”
    能说出这话，看来自己不是菜，这一切也不是阴谋。
    查尔斯松了口气。
    他抖了抖身上的皮草，带着两名士兵，昂首阔步地走进了血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