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后凌夏浔下楼，他在外头客厅的沙发上看见了陆相挽。
    他默不作声站在楼梯连接平地的最后一节，陆相挽的执拗倔强有那么一点似曾相识让他想起了凌司如。
    薄时漠到底是有多大的魅力，让这样一个两个女人为他肝脑涂地。
    他走过去坐在陆相挽对面的沙发上。
    桌上是她昨晚泡好的茶。
    她喝了但也照样睡着了。
    荼走近在门口，朝这边张望，凌夏浔抬眼看她示意她可以走近。
    他抬手掌心朝下，手随意蜷缩着，食指和中指往陆相挽的方向轻退，示意荼四十五把人叫醒。
    陆相挽拢着棉毯往里头侧睡。她翻身转过来，挣扎着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已经看见翘着二郎腿坐在她面前沙发的凌夏浔。
    她几乎是立马用胳膊肘撑着沙发坐起来。往后缩坐在她刚才脑袋枕着的沙发角落。
    看起来很怕他。
    “看来，昨晚是我失态吓着这位薄太太了。”
    他在嘲讽什么？
    她明明早就不是什么薄太太。
    “四十五，我饿了，我想吃点东西。”
    她没话说，选择扯开话题和离开他的面前。四十五瞧一眼凌夏浔的动静，他没看她。她思绪了一会便答应，然后扶着陆相挽从沙发上起来。
    凌夏浔坐在长桌上。
    陆相挽下楼的时候见他还在，就坐在离他最远的位置上，两人面对面坐在宽边上。
    “过几天就搬过去。”
    那栋别墅早就装修好了，陆相挽现在孕期也五个月了，早点搬过去也省的她之后大肚子不方便。
    “嗯。”
    “待会我让四十五开车送你去墓园。你去看看她，给她烧点纸钱。”
    “好。”
    凌夏浔吃得差不多了。
    他拿过餐巾纸擦嘴。
    “昨晚和你说的话，你考虑考虑。现在河水湍急，岸边从来只有两边，不想死的话，你早就应该要选择一边靠岸。”
    “这几天你想清楚。”
    “两天以后给我一个答案。”
    “红珊瑚别墅的囚牢或者更适合你。”
    凌夏浔说完起身。他走到陆相挽身边止步，但也是在擦肩的位置站着，既没转身也没看她。
    陆相挽知道。
    这是她最会一次机会。
    她说得颤巍巍的。
    “好。”
    凌夏浔对她算是宽容的，不过就是拿着杀人砍头的闸刀到处赶着而已，他威逼利诱的架势，似乎已经在警告，下一次就是开闸见血的时候。
    凌夏浔走之后。
    陆相挽再没有吃过东西。
    现在的僵局是凌夏浔非要报仇，薄时漠知错不改，她下不了手杀人，每个人都梗在这，还非要互相拉扯敌不动我不动的戏码。
    陆相挽坐在椅子上，脑子里已经在苦苦思索自己下一步到底要怎么办，甚至在毫无意识伸手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桌上的柠檬水。
    陆相挽吓了一跳。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大家拉着一起死的念头可怕地窜出来。
    碎玻璃的声音引来四十五。
    陆相挽不想说话，落寞无声地起身转身又自己走回楼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