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之海里永远都是一成不变的，一件死物在这里待上几万年也不会有任何的变化，这意味着对于时间，他没有什么有效的参照物。
    如果在这种环境下，或许短时间里不会发现有什么不对，可时间一长就会让人丧失有关“时间”的概念。
    秦长生并非普通人，他的感知非常敏锐。
    从自己进入海渊之眼，一直到现在，光是扫荡那些游离的量子之影和搜寻爱莉希雅的痕迹就已经花费了他不少的时间。
    可问题就在这儿，在潜意识里，他竟然觉得自己是刚刚才进来的，他的思维和体感出现了严重的不协调。
    一边告诉他时间很短，一边却又告诉他时间很长，这让他变得有些混乱了，一时间竟然无法回答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
    这意味着量子之海的时间流速和外界很不一样。
    当然，也有可能并不单纯只是“时间”的问题，而是有某种更高层次的规则在影响着这里。
    “这里的时间流速和外面不一样？不对，没那么简单。”秦长生自言自语道。
    如果只是时间流速不一样，那么完全无法解释现在的情况，他也不会出现这种不协调的混乱。
    更像是有某种东西限制了这里的规则，简单来说就是明明你已经运动了整整一个小时，但一看时间，却发现才刚刚过了一分钟。
    “的确没那么简单，从你进入这里的那一刻，你就已经被【祂】盯上了。”黑发少女的语气变得有些无精打采，像是认命了一般。
    “什么意思？”
    “来不及了，【祂】的使者即将降临，接下来我帮不了你，小心点别死了，打不过就跑，不丢人。”
    秦长生还来不及询问是什么东西要来了，又该如何逃跑。
    黑发少女就像是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一般，语气急切的丢下这句话就匆匆下线，任凭他如何呼唤，对方都不再有任何的回应。
    下一刻，他浑身汗毛倒竖，一股气机锁定了他，身体下意识做出反应，好几道防御阵法被瞬间激活。
    但一柄凭空出现重剑依旧直接洞穿了这层层防御，狠狠地抽在了他背上，巨大的力量让秦长生朝前飞去。
    好不容易止住身形，体内杂乱的灵力让他忍不住喉咙一甜，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神识铺张而开，却没有任何的收获，他依旧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袭击了他。
    周围的时间像是陷入了停滞，破碎的平台不再移动，漂浮着的那些杂物也瞬间停在原地。
    整个空间里，唯有秦长生这个活人还保持着正常。
    【是某种结界？】
    秦长生飞快的对局势进行了判断，袭击者身份不明，只知道是某个东西的【使者】，对方的能力很奇怪，不仅能躲开神识的搜寻，速度也快的出奇。
    再加上周围的这种异状，很难说对方是不是拥有某种控制时间的能力。
    而自己，从踏入量子之海的那一瞬间就已经被对方给盯上了。
    从爱因斯坦前期对量子之海的研究，量子之海本身是不具备这种奇异现象的，所以说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吗？
    是因为律者的身份，还是......穿越者呢？
    秦长生更希望是后者，至于原因......
    发动理之律者的权能，他在自己周围构造了许多飞剑，并结成剑阵用以阻挡对方的偷袭。
    可这种做法对袭击者而言完全没用，那柄重剑完全无视了秦长生布下的防御，从他身后凭空出现，想要再次复刻刚刚那一击。
    “哼，等你好久了！”察觉到危机感的那一刻，他自信满满的回头，看也不看就全力一剑劈了出去。
    可预料之中的斩击感并没有出现，他这一招落空了！
    下一刻他的身体再次往前飞射而出，直到砸到一个漂浮着的平台才彻底停下。
    秦长生从一个大坑里面爬出来，龇着牙抹掉嘴角的血迹。
    他算是知道什么叫“打不过就跑”了，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他连究竟是什么东西在打他都搞不清楚，对方的攻击却能完全无视他布下的防御，这还怎么玩？
    他倒是想撤，可问题是他也不知道咋撤啊！话说一半人就跑了，这让他上哪儿说理去？
    但经过两次挨打，秦长生也摸索出了对方的一点信息。
    袭击者和他一样，使用的不是量子能，而是某种和崩坏能类似却又不相同的东西。
    比起崩坏能，那种能量要更加......纯粹？有点像梅比乌斯曾经提到过的一个理论上的概念———虚数内能。
    可惜当时秦长生只顾着和她酿酿酱酱，完全不记得当时博士究竟说了些啥，不过博士一边上课一边......的样子，嘿嘿。
    啪，秦长生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畜生，死到临头了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不过既然和崩坏能的性质差不了太多......那么崩坏能和量子能所产生的湮灭反应对它是不是也是适用的呢？
    可现在的问题是，身为律者的他没办法转化量子能，这和功法无关，律者核心会下意识排斥这种反应。
    为了保证战斗力，他甚至还得主动拒绝量子之海对身体的侵染。
    这时他的视线落到自己已经有些虚化的指尖上，眼里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我用不了，不代表【我】用不了啊......”
    秦长生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表情，随后再次结出了一个剑阵，只不过和刚刚的那种防御型有些小小的不同。
    这一次，可是完完全全的攻伐剑阵！
    也许是发现了这个家伙对自己完全束手无策，隐藏在暗中的偷袭者终于忍不住了，对站在阵法里的秦长生发起了第三次偷袭。
    和之前一样，这家伙的攻击完全无视了布下的阵法，从一个刁钻至极的方向斩来，而秦长生却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阵法也没有丝毫被触发的样子。
    眼见这一击又要落在秦长生身上的时候，重剑斩落的动作却猛然停滞，一只有些肉乎乎的透明小手抓住了它。
    手上用力，不仅是武器，连带着握剑的那家伙一并从虚无中强行扯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