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赵可乔出来，后面几人陆陆续续签完合同。
    时间已经去到下午四点的时分。
    矜贵小羊是最后一个签合同的，她主要是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合同要签！
    被许召召等了又等，隔空喊进去的时候，尴尬到差点能钻到地缝里去。
    猴急地在面前四五六七……打不完那么多份合同上签上自己的大名。
    许召召看着这和“边牧大狗狗”如出一辙的签名姿态。
    难得勾了勾唇。
    等矜贵太子爷把合同签地差不多了，许召召才不紧不慢道：
    “今年还剩下不到一个季度，对你的业绩要求也不高。”
    “三千万。”
    “还有个前提，所有流程走公司公账，一旦发现有钻漏洞的情况，刷新年度业绩额，重新计算。”
    许召召十指交叉，正色说道。
    矜贵小羊刚刚签完最后一份合同，指尖的签字笔还悬在合同之上。
    闻言好看的眼睛一愣。
    傻芙芙地就扬起了乖巧无辜的小脑袋。
    “啊？”
    “咩啊？”
    本太子羊还需要做业绩吗？
    矜贵小羊脸上装傻充愣，白皙修长的小手指正在一点接一点地将手心下压着的合同往自己怀里推去。
    许召召这位“总经纪人”兼“代理总经理”摊了摊手，回答的风轻云淡：
    “合同里白纸黑字都写着呢！”
    矜贵小羊佯装不懂，将面前快有一茶杯高的合同都抓过，拢到怀下。
    开始对账。
    合同翻得飞起。
    许召召闭着眼睛都能知道，这小屁孩看不懂这些。
    抱着手臂，许召召看着矜贵小羊装逼。
    却不想面前的太子羊和她印象当中的小屁孩已经大有不同。
    矜贵小羊眼睛在文字排得密密麻麻的合同里一目十行而过。
    「乙方的业绩以年度结算……」巴拉巴拉一堆，捕捉问题字眼，矜贵小羊几乎是三秒抽出一两张合同纸。
    许召召心下突然就有些忐忑了。
    小屁孩真会看这些？
    ……怀疑的缝隙里，面前的太子羊已经抽走了所有她签过字，盖过指纹的合同纸，还有她不爱看的那几页！
    当着许召召有些错愕的面。
    矜贵小羊露齿一笑。
    双手各捏一端。
    十数张合同纸页应声撕成两半。
    许召召再没法泰然自若，拳头一捏，就要教训小孩。
    “什么叫落子无悔？”
    “签了就不能改了知不知道？”
    矜贵小羊昂高了骄傲的小脑袋。
    手指在喷火的许召召面前摇摆：
    “no、no、no，这里是本少爷的地盘，这合同本少爷爱签签，不爱签you也奈何不了我！”
    “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可以被你拿捏的我了！”
    矜贵小羊傲娇着、傲娇着……然后吃了刀姐好一锤爆炒板栗！
    “把脑子里的水倒干净再和姐说话！”
    许召召反手就是还矜贵小羊一个完整的童年。
    白漾被“爱的教育”几拳，现在脑瓜子嗡嗡的，小嘴巴呜呜的。
    “你欺负我！”
    “我要告诉我爸！”
    “你不讲理！”
    白漾跺着脚嗷嗷直叫。
    门外的几位很难不听到声音，竖着耳朵，又听不清晰里面的战况。
    房间里。
    许召召幽幽讲话：“你去告啊！”
    “白家家主已经把你托给我了，不乖，我就是把你派去录荒野求生的综艺，白家也没人敢拦我！”
    许召召说这话时，字字铿锵有力。
    把反骨小羊气的龇牙咧嘴。
    “不可能！”
    “他才舍不得这么狠心！”
    许召召都不用思考，直接破口而出接上：“那你去问问啊！”
    反骨小羊怔愣一下，又发愤似的将手上的破纸页撕地稀巴烂。
    恶狠狠还话：“我才是老板！”
    “你要听我的！”
    许召召翻着白眼，默默竖了个中指：
    “谁家老板每天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唯一的休闲运动是搞破坏啊？”
    “整个白家，上上下下，直接牵扯上千万工作岗位，间接的更是影响整个华国社会经济安全。”
    “你现在一事无成的，表现出来的，做出来的，更是连我都说服不了，你还妄想服众？”
    “开玩笑，摆架子也不先掂量掂量！”
    许召召怒批白·不学无术·漾。
    “你再这样下去。”
    “轻则京都白家日渐势微，旁系群起而分之。”
    “重一点，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许召召声色俱厉，早已站得笔直，低头眼神锐利得俯视着瑟缩着唇瓣的反骨小羊。
    白漾很想怒吼一声：“才不是这样的！”
    她有在努力！
    但话到嘴边，又自知没有任何说服力。
    眼眶一红，嘴巴一瘪，委屈的呐喊已经窜出门外：
    “你一点都不懂我！”
    许召召面色不改，说话依旧声声刺骨，句句到肉：
    “呵，我不需要懂你。”
    “而且，是你搞反了，白家的太子爷！”
    “现在，是你要做出动作来，让我们承认你足够优秀，足够强大，足够担得起京都白家，足够撑得住华国白氏宗族。”
    “娱乐圈也好，学术圈也罢。”
    “所有的都只是过程！”
    许召召的冷嘲热讽，像硫酸一样浇在白漾心头。
    所有的话，她都没法反驳。
    很想说她刚刚也做事情了。
    而且，她才刚“恢复！”
    但昨晚拉开复仇序幕的，是白京墨。
    前面帮助她恢复的，是海城的白家分支。
    一切的一切，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她。
    许召召把白家的小太子怼着哑口无言。
    深呼吸几许，才痛心张嘴：
    “昨晚，不是你的功劳吧？”
    “我花了十年，从18教到28的最基本的诚信，你也搞丢了？”
    许召召有些无力地跌坐到老板椅上，一瞬间仿佛又老了十岁，眼里是掩藏不住的怅然哀伤。
    完全不知道“顶锅”这事还能落马的白漾瞬地扬起脑袋。
    眸子里全是不可置信。
    许召召捡起手里的签字笔，笑地惆怅。
    没等到白家太子爷的否认，许召召痛心摇头。
    下一秒——
    签字笔已经狠狠从手里掷出，硬生生插在了五六米开外的发财树干上。
    白漾只感觉耳边有疾风袭过。
    身体下意识做出的反应远远比脑子跑的快的快！
    翻身下椅，让出的——是能躲避子弹粉碎性气浪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