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皮制衣坊？
    白庸一下子就找到重点了。
    “当官的怎么能私下行商，这不是胡闹么？”
    白世年唉声叹气道:“老爷也是没办法才那么做的。准确说不是他开的厂，是给流民一个庇护所。”
    大燕国强民富之时也弄过利民政策，首先考虑的就是给孤儿建善堂，给流民造避难所。
    可随着国力衰弱，国库入不敷出，皇帝也听从下面人的关了这些烧钱的避难所。
    白庸没想到穷困潦倒的地方还有闲钱搞这个，蒋旭清真是“菩萨转世”啊。
    “继续讲。”
    白世年觉得讲已经不足够形容建州的惨了，他想了个法子，说道:“天使要看的话，小的回去收拾收拾带天使出去看看。”
    “行，你回去吧。咱家用了午膳就跟你一起去看看。”
    白世年应声出了门，随后大步前进去老爷坐堂的地方找蒋旭清。
    见蒋旭清刚办完一件案子，正靠在太师椅上小憩。白世年蹑手蹑脚的走过去，轻轻的推了他一把。
    许靖悠悠醒转，看来人是白世年后，紧蹙的眉头舒展开了。“是世年啊，找我啥事？”
    “老爷，白公公刚才问了我一些建州基本情况，我都按照老爷要求的说了。白公公被我一通闹都给忘了。”
    许靖点头。“还问了啥？”
    老爷的反应真淡定，不愧是做大事的人。白世年默默的举起大拇指，给了个大大的赞。
    许靖笑骂道:“快说，老爷时间宝贵的很，没空浪费在你身上。”
    “白公公对您在城东开的毛皮厂感兴趣，说要下午去看看。”
    许靖立马就来了精神，瞬间神清气爽。心想，赚钱的机会总算要来了。
    两株人参果然没白送，这不整了个财神爷过来。
    “一定要去，还要本官陪着去。”
    白世年奇道:“老爷您陪着白公公去了，公堂交给谁啊？”
    许靖微微一笑，道:“李果，你去把林县丞找来。下午半天让他代本官坐堂。”
    “老爷万万不可啊。”白世年大吃一惊，哪有知县不坐堂的？说出去这不是贻笑大方么。
    许靖顺手抄了个东西打了下他后脑勺，将人打的敢怒不敢言。“老爷现在是知州，不是知县。若所有的都要本官亲力亲为，本官跟知县有什么区别？”
    说的也对。白世年的脸瞬间就阴转晴了。“老爷真是聪明绝顶，足智多谋啊。”
    许靖又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一下。“别在我面前油嘴滑舌的，你去跟毛皮厂的人打声招呼，等会有贵客到让他好好接待。
    对了，你找个人去把张三等人喊过来，就跟他们说朝廷的贵客对毛皮厂的皮子感兴趣了，说要将毛皮卖到京城。”
    “老爷，卖到京城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吗？”白世年的脑子都快绕晕了，昏沉沉的。
    “笨。名人效益懂不懂？要是京城的贵人都用咱们的皮子，那老爷我还愁皮子卖不出去么？”
    白世年梗着脖子表示不服。“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会把皮子卖给京城的人，他们莫不是未卜先知？”
    许靖叹了口气。看来白世年是的确不适合经商。
    他耐着性子解释道:“老爷做两手准备，稳住天使，让天使好好参观，临走再让几个公公配合一下穿毛皮走。
    几个商人走后堂，看到出去的京城贵人穿着咱们制衣坊的衣服，不就认为他们买下了咱们的东西了么。
    到时候你在跟他们讲毛皮只有两百件，其他都被京城贵人定走了。物以稀为贵的情况下，他们不会对剩下的两百件皮衣产生兴趣么？”
    白世年若有所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后道:“老爷您的意思是让他们互相竞争，然后从中取利？”
    “对了。”许靖松了口气，这个憨货总算反应过来了。
    “老爷您不怕穿帮么？”
    许靖给了他一个凉凉的眼神。“天使能在这待多久？”
    白世年的脑壳犹如醍醐灌顶般瞬间清明了许多。“老爷您这招真是妙啊。小的对您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够了，别拍马屁了，快去办。”
    “得了。”白世年欢快的跟个小蜜蜂似的干活去了。
    且说张三这几个毛皮商人收到知州老爷的邀请去毛皮厂看热闹，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知州老爷吩咐了也不能不去，五人拾掇了下，甚至有的都让家丁拎着礼物早早的就去毛皮制衣坊候着了。
    没想到白世年比他们来的还早，见着了几个建奴商人，白世年脸上笑容荡漾，美得跟朵花似的。
    “来都来了，还带什么礼物。”白世年吩咐衙役收了，拐着张三的胳膊就往里头走，热情的态度惹得张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白师爷，知州大老爷什么时候把毛皮的钱给我？”张三扯了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他只想要钱啊。
    “急什么，马上就能给了。告诉你们一个小道消息，蒋大人跟京城的贵人到毛皮制衣坊谈生意，听闻京城的贵人对毛皮挺感兴趣的。”
    刘思问道:“哪来的京城的贵人？”
    白世年斜睨了一眼，道:“就是宣旨的天使啊，那可是圣上面前的红人啊，你们有几个见过的？”
    那还真没见过。别说皇帝了，要不是知州召唤，他们连大老爷的脸都没见过几次。
    “那是你们有眼福了。”白世年故意道:“他们要买下毛皮制衣坊，别说欠你们的一千两，就是上万两他们眼皮眨都不眨一下的。”
    张三吐槽道，这是在吹牛吧？京城的贵人哪样稀罕物没见过，会看得上普通牛羊皮制成的衣服？
    白世年就知道这厮不服气，冷哼一声，又道:“京城里的人哪里懂里头的弯弯绕绕，他们只关心毛皮卖给谁能给他们带来利益，其他的一概不管。”
    “白师爷。”刘思笑道:“说了半天，您还是没说大人喊我们来是干嘛的啊？”
    “急什么，仔细看。”
    白世年领着人去制衣坊观摩了女工制作皮衣的过程。原本一件粗糙的皮子在她们的巧手之下变成了一件件精致小巧的女人穿的坎肩、皮毛背心以及毛皮大氅。
    不说别的，光是那样式就有十几种，更别提花色了。几个人看的目不转睛，眼花缭乱的。有聪明的早就动了占为己有的心。“白师爷，一件皮衣卖多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