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慢条斯理。
寂静的那几秒，时奚的眼睛不受控制地落到了姜言川的那双手上。
修长、匀称、骨节分明，明明看起来再正经不过的一双手，却在那天夜里……
做出那种有伤风化的事。
时奚悄然抿唇，重新抬起目光注视着姜言川。
只见眼前男人覆下眼睫，静静注视着他，不轻不重地“嗯”了一下，算是回应了时奚的话。
那份工作其实很不错，前景很好。
能让姜言川从那种环境中离职的理由，除了是回到姜家外便再无其他可能了。
时奚很是费解。
他一向不爱藏事，有什么都摆在脸上，姜言川自然是瞧出来了，缓缓开口问道：“怎么这个表情？”
时奚：“你的事我知道一点。”
姜言川“嗯”了一声，没问他是从哪知道的。
“刚刚姜言理来找我了。”
时奚看见姜言川再次看向了自己，向来寡淡的神情在此刻出现了细微的变化。
“在这里？”
“手机上。”时奚撇了下嘴，“不知道他从哪搞到的我的联系方式，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
姜言川上前一步，垂眸近距离看着时奚，“他说了什么？”
扑面而来的清淡薄荷味占据了时奚的呼吸。
时奚下意识抬眸，感到颈侧的腺体微微发烫，就如同那个漆黑的夜里，姜言川紧紧抱着他，滚烫的唇齿覆在他的颈侧。
被标记的omega，是会对alpha产生不同程度的心理感应的。
时奚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禁锢住了，双眸也因此覆上一点不明显的薄雾，他茫然地看着姜言川，好半晌才怔怔道：“他说……”
手机上的聊天内容被时奚一五一十复述出来。
而姜言川却不想再听到最后。
他对时奚说：“姜言理说的是错误的。”
时奚声音停了一下，艰难地将思绪从那阵薄荷味信息素的勾引中抽出来，他问：“什么……？”
“谁都管不到我。”
姜言川凝视着时奚，低哑的嗓音极尽克制，他伸手像是想碰他，却又蜷缩了起来。
时奚听见他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和你结婚。”
“……”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
说到这里，姜言川停顿了一下，时奚虽然不愿意，但还是好奇他要怎样，于是便追问：
“你就强取豪夺？”
“……不。”姜言川否认，“我会等你。”
等到答应为止。
后面这句话姜言川没说出口，可两人对视着，却都清晰无比的知道这句未尽之言代表着什么。
也正因如此，时奚有点后悔刚刚来问姜言川了。
他屏住呼吸，让自己不要受信息素的勾引、影响，很快就背过身往回走。
“——我有钱了。”
姜言川看着他的背影，毫无征兆问了一句：
“能负责了吗？”
身前的少年脚步一顿。
他没有答应，步伐更快了，很快卧室的门便当着姜言川的面关上。
“……”
-
发情期期间，要想不受到信息素的影响还是很难的。
况且这三天时奚一直跟姜言川同住一个屋檐。
他请了假没去上课，也就意味着有更多的时间闻到姜言川那浓度极高的信息素。
打了抑制针都没用，他就想贴在姜言川身上。
简直令恶毒炮灰崩溃。
时奚都不想看到姜言川了，他用力捂着自己的腺体，平素明耀的眼睛在此刻覆上一层薄薄的泪意。
他崩溃说：“姜言川，我奶奶怎么还不回来，你也去亲戚家住好不好。”
姜言川站在距离时奚一米远的位置，“谁给你做饭？”
“我吃外卖。”
时奚说：“你再退远一点，我还是能闻到你的信息素，为什么你的信息素那么浓？”
姜言川静静地注视着他雪白中透着些绯红的脸，闻言不仅不退，反而还上前了一点。
顿时，信息素再度扑面而来。
时奚直接腿软到坐到了身后的沙发上，眼睛瞪大愤懑地看着姜言川，显然他认为姜言川是故意欺负人的。
“你——”
“不用离远点。”姜言川嗓音低哑，直直地看着时奚那双泛红的眼。
他身形挺拔，每说一句就会向着时奚走近一点，很快时奚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呼吸已然被姜言川彻底占据。
“离近点也是可以的。”
“让我帮你，好吗？”
要怎么帮？
时奚不知道。
他茫然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看见对方屈膝在自己身侧，像是试探一般俯身靠近了自己。
薄荷味浓郁到时奚已经分不清是谁的了。
他撑在沙发上的手用力到指尖泛白，很快，一抹温热的触感落在了他的唇侧，令人情不自禁贴近。
他眼睛睁大了一点，对上一双灰褐色的眼眸，alpha眸中充斥着令人看不懂的情绪，如此近的距离，就像那天那个黏稠的夜里。
时奚突然伸手搂住了姜言川的颈脖。
便是答应了的意思。
很快，他的唇上再度覆上一抹温热，姜言川垂眸看着他，右手捧在他的侧脸上，亲吻的速度不快，只有细细密密的触感，一点一点将时奚仅存的理智蚕食殆尽。
四周寂静得很。
只有衣服摩擦的簌簌声，落在耳朵里极为清晰。
姜言川低垂着头，吻了吻时奚的下唇，时奚不受控制地张了张嘴，浓郁的花香味信息素亦是将alpha的理智蚕食殆尽。
此时此刻，他们就是最亲密的。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
时奚热得雪白的脸颊覆上一层薄粉，他勾着姜言川脖颈的手有点无力地垂在一侧。
姜言川额前细碎的发丝挡在了眼前，有些扫过时奚的眉心，痒痒的，时奚蹙着眉偏了偏头，温热的唇擦过他的脸颊。
姜言川垂眸看着他，那双平素寡淡的灰褐色眼眸在此刻全无理智，时奚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小小一个，也从中看到了难以掩藏的情绪。
好像高山上的清雪被火山融化，情难自抑。
时奚在姜言川再度吻下来的前一秒，柔软的唇瓣动了动：
“你是不是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