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令人心动的小插曲使得两人在雪地里驻足了几分钟。
    林潼刚才突然之间就想那样说，不为什么，就想告诉她，她真实的想法。
    而且她被撩了，怎么说也要撩回去。
    林潼率先打破了静止的时间。
    她转身向前走去，秦关九紧紧跟在后面。
    在秦关九看来，林潼就是打着撩完不负责的名义就想跑。
    他看着她清瘦的身影，将伞倾斜到她头上。
    秦关九笑着问她：“跑什么？”
    “很晚了，得赶紧回去。”
    “撩完就跑？”
    林潼回头看她，亮晶晶的眼睛带着肆意的笑，“我可没撩。”
    她傲娇的语气不知道跟谁学的，娇俏又可爱。
    如果可以，她现在很想立马跟秦关九在一起，但是，不行。
    她不能成为秦关九的弱点，他这种人，一旦有弱点，就会被有心人盯上。
    车里开了空调，很暖和，和外面的气温相比较，舒适很多。
    林潼坐在他的副驾驶，把安全带系上。
    秦关九接着他们刚才没聊完的话题：“苏芸祯你打算怎么安排？”
    “送她去拍综艺。”
    “什么综艺？”
    “种菜。”
    她的眼里流露出狡黠的目光，前不久就替她接了这个名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综艺，拍摄周期一年。
    从学会播种到收获。
    她一个人，三亩地，一间房，全部采用传统方式耕种，耕种的作物由她自己挑选。
    “她知道了吗？”
    “暂时还不知道，先让她过个好年，开春了再把她送过去，过去之前还得锻炼锻炼她。”
    “你这主意不错，到时候怎么洗白？”
    “洗什么白？我可不打算给她洗白，我这是成长型综艺。”
    秦关九轻笑一声道：“不错，格局有了。”
    “陶氏跟鹦鹉科技僵着呢，你小心点。”
    “他们陶氏水平不行，还想什么都分一杯羹。”
    “你打算怎么对付他们？”
    “走一步看一步，陶识予自从上次过后，安静得很。”
    “据我所知，他爸想送她出国，但她不想去。”
    “出国？”
    上一世一直都是生活在宁城，她也完全在陶识予的控制之下，被送进疯人院后，更是没听过陶识予的消息。
    最后一次见面，还是陶识予主动来见她。
    那是进疯人院的第一个夜晚，她还没有疯。
    陶识予孤身一人来到疯人院，穿着一身不起眼的衣服，戴着帽子口罩。
    她的笑声很狂傲，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她得胜的快感。
    林潼那时不知道进疯人院是陶识予在背后推波助澜，还是陶识予亲自告诉她的。
    “林潼，你们这一家子，可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她隔着铁门栅栏看着陶识予，不懂她在说什么。
    林潼那时精疲力尽，一心只想要出去，她不愿意待在这个鬼地方，她没疯，她想要出去。
    绝望缠着希望吞噬了她。
    两种不同的感情迫使她精神几乎快要分裂。
    “林潼，难受吗？”
    “你知道吗？为了把你变成这样，我一直在折磨你，早知道，就应该直接送你来着，我前期花了那么多精力，想来有点浪费。”
    陶识予说着，打开了门，走进房间。
    她戴着口罩，还是闻到了疯人院里那股臭味，像尸臭味，又想堆了好多天没吃的剩饭剩菜。
    陶识予伸手将隔着口罩的鼻子捂住，露出嫌弃的眼神。
    林潼看到陶识予的逼近，不由自主地退到了墙角。
    她真的害怕她。
    这几年的折磨使得她看到陶识予就会不由自主地颤抖，林潼环抱着自己的双腿，避开她吃人似的目光。
    她一开始不知道为什么陶识予这么恨她。
    她不懂，她明明什么都没做。
    人性本恶，陶识予应该就是那样的人。
    “怕我干什么？”
    “我给你找了这么一个好去处，你不得好好感谢我吗？”
    “呀，忘了跟你说了，你爹拿到疯人院的实验金之后，我就找人把他撞死你，啧啧啧。”
    陶识予摸着自己的指头，“粉身碎骨，场面太血腥了。我都不敢看呢。”
    她语气轻飘飘的，林潼听着像女鬼的声音，阴恻恻的语气把她勒得不能呼吸。
    林潼想说话，但是好像被卡住嗓子了，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她说：“你们都该死，你们这些穷鬼，没一个是好东西，换句话来说，我也是在做好事。”
    “你们活着，也没什么用，与其活着让别人不爽，还不如死了干净。”
    陶识予蹲下来，捏住林潼的下颚，目光盯紧林潼死灰一般的脸，“啧，这脸真是让人讨厌，可惜啊，生错了家庭，生在这种家庭，不应该长一张这样的脸。”
    陶识予伸手拍拍林潼的脸，林潼空洞的眼神微微闪烁，她瑟缩着想避开陶识予的触摸。
    “哈哈哈哈，真是个没用的东西，往后余生，就在这好好赎罪吧。”
    陶识予说完就转身走了，她把铁门锁上，透过小小的一方玻璃对她挥挥手。
    那是最后一次见她。
    ……
    陶识予，我的报复还没有开始……
    “想什么呢？”
    秦关九斜着眼睛看着发呆的林潼，叫了好几声她都没应。
    “林潼！”
    秦关九放大声音，林潼终于回过神来。
    “啊？”
    “刚刚怎么了？想什么呢？”
    “没有，有点累了。”
    “我刚刚跟你说，让你注意一点陶家的动向。”
    林潼点点头，她想着，木禾刚起步。
    她也有心继续扩大自己的商业版图，还想在服饰美妆这方面发展发展，还要随时注意陶家的动向。
    她一天快忙成陀螺了。
    秦关九见她似乎是累了，打开音乐，找了几首轻音乐，希望能缓解缓解林潼的疲劳。
    林潼听着舒缓优美的音乐，心底那股烦躁的情绪得到了一点缓解。
    秦关九没再打扰林潼，让她听着音乐打盹儿。
    地方到了，林潼还在睡，没有一点要醒的样子。
    秦关九靠边停车，叶不打算喊她。
    他就静静地注视着林潼。
    她睡得很香，很安心。
    柔和的侧脸被几根发丝胡乱地粘住，秦关九不敢动她，怕把她惊醒。
    长长的睫毛把下眼帘遮住，形成一个好看的弧形。
    林潼很漂亮，她的美，是客观的，任谁也不能反驳。
    她轻轻地呼吸着，似乎是做了什么梦，她轻轻皱着眉头。
    秦关九光是这样看着，就觉得心里暖暖的，那是一种干枯了很久的老树枝被春雨浸润的感觉。
    她似乎是觉得脸痒，无意识地伸出手想把脸上的发丝薅下来，可睡梦中的她不知道准备的位置。
    无意识地挠了几下又放下手。
    秦关九见状，轻轻地想把林潼脸上的发丝放下来。
    微微蜷缩的手指刚刚触碰到她的脸，林潼便醒了。
    一双大眼睛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