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都是为你好
作者:天湘省的江辰盘   明末从武昌开始崛起最新章节     
    汉阳县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
    如今,檀溪被灭、李柏钿被剐、王县丞被腰斩、张主薄被斩首……
    可以说,汉阳县衙里,就连看门的狗都被调查了三代,看是否跟这些大小官员有串种;整个官僚体系,算是被连根拔起!
    这一切的一切,不仅仅让混江湖的强梁们害怕;就连那些当官的,也吓得瑟瑟发抖!
    谁也没想到,这个仪宾对流寇狠,内部整肃也这般变态!
    一时间,王国梓添了一个骇人听闻的外号——终极杀人王!
    这件事的另一个影响就是:
    汉川县的知县吓得胃下垂,就连一声招呼都没敢打,就称病挂靴而去!
    其他大小官员也有样学样,纷纷提桶跑路,颇有种官不聊生的即视感。
    还好,这段时间又相继来了不少的人才,投到王国梓的帐下;要不然,汉川县流民招抚的工作,就得停摆。
    王国梓准备提拔的这位官员,叫做祝咏。
    他曾中过举人,当过一任知县。
    但他却在任上犯了事,被免了职。
    认真说起来,他做的没错;但遭受免职也不冤。
    原来,当初他接到了一封诉状,是小舅子和姐夫之间争家产的案子。
    姐夫认为自己应得六成,小舅子只得四成;依据就是岳父临终前留下的遗嘱。
    祝咏看了遗嘱的内容,上面果然写着:
    小儿三岁,需要抚养;待成年后,家产按照四六分,女婿独得六成。如果儿子不服,可以去衙门上告。
    祝咏见到遗嘱后,啧啧称奇,直言这位仙逝的老人,活得很是通透。
    他对着女婿道:
    “你岳父死时,儿子只是稚童,没有其他亲眷,只能托你照顾。
    如果遗嘱上不交待清楚分家产之法,或者写明将来你得四成,你小舅子得六成,只怕他早被你害死了,哪里还能养大?”
    于是,祝咏当场就判决:
    女婿抚养有功,当得四成;剩余留给儿子!
    听到这个判决后,老百姓都认为这个县令英明。
    因为按照情理:父亲的遗产,自来是传子不传婿。
    但巡察御史知道此事后,却在这事上做文章,给祝咏一个“差”评,认为其判决不合法。
    再加上,他在知县任上对胥吏太过严苛;对藩王等权贵也是不假辞色;可以说犯了众怒。
    于是,他就被罢官了!
    ……
    王国梓听了他的故事后,认为这人正直又知变通,是个可用之人;就将他和李磐的名字,一同递到了钦差吴珄的案头!
    当时,他还似笑非笑的问了句:
    如果是妹夫和大舅子起了龌龊,他会帮谁?
    祝咏一本正经的道:
    “谁对老百姓好,我就帮谁!”
    “……”
    ……
    王国梓拟提拔的名单递上去后,不出意外的出了意外:
    吴珄对汉阳府有空缺很高兴,已经准备将两个知县的位置留给自己的学生!
    所以,他大笔一挥,就将王国梓的条陈给驳回了!
    他还不知道,这件事给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烦!
    ……
    钦差行辕。
    吴珄觉得今天总算扬眉吐气了一把。
    他看着前几日李柏钿送过来的好酒,笑呵呵的吩咐奴仆给温上。
    酒色财气,他四样都占全了。
    原本在京城的时候,他能帮江右帮的人平事、升官;下面的人会来事,都会送上一些土仪作为孝敬!
    自然,他家的美酒是不缺的;像什么杏花村、西凤酒、梨花白等,各地的美酒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如今,他督师湖广,待遇可就差了很多:
    兵头挤兑他,藩镇戏耍他;如今,就连一个仪宾得了势,都开始对他颐指气使。
    麻卖批,想想就令人气血上涌!
    如今,他大笔一挥,驳回了王国梓的条呈,心里自然是无比的爽快!
    ……
    正在这时,管家来报:
    湖广提学高世泰求见!
    吴珄想了想,这位高提学跟他有过数面之缘,也算是东林党的中坚。
    而东林党与周延儒的龌龊,那是尽人皆知。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他忙让管家将这位朋友请了进来。
    ……
    高世泰进了书房,就看见吴珄温的酒,连忙说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吴珄却乐呵呵的让他坐下,开口道:
    “最近汉阳的匪患已经解除,还揪出了李柏钿这样的蛀虫。
    本官一时高兴,就准备睡前饮上一小杯。
    来来来,汇旃贤弟来了,正好陪我共饮一杯!”
    高世泰不敢怠慢,立马敬了他一杯。
    吴珄看桌上只有两人对酌,有些感慨的道:
    “当初在京的时候,几乎每日去赴宴;像这样在行辕里自斟自饮,还真是少有!”
    高世泰含笑站起身又敬了一杯:
    “大人督师地方,尽心竭力、亲力亲为,自然是没时间去贪这杯中之物。
    这让下官很是敬佩。
    下官借花献佛,再敬您一杯!”
    酒酣耳热后,高世泰也就不再拘谨,开口问道:
    “大人是遇到了什么喜事,竟然如此海量?”
    吴珄此时已经有了六分醉意;加之今天做的事,可以说很解气,也想找人分享一下。
    他得意的举起酒盅,不答反问道:
    “你还记得楚藩的仪宾,姓王的那个小子吗?”
    高世泰:……那可是太知道了!今天上门,就是他逼着自己来当说客的!
    “王仪宾不仅打败了张献忠;听说,在汉阳剿匪,也是成绩斐然。
    这样的一位帅才,下官自然是久仰大名!”
    吴珄似笑非笑的道:
    “他再能耐,也不过是本官的马前卒。
    这位仪宾现在心大了,竟然要插手地方官的任免。
    他当本官是泥塑的菩萨?!
    我当场就给他驳回了!”
    说到此处,吴珄仿佛一扫胸中块垒,又畅快的喝了一盅。
    ……
    说句实话,他下到地方以来,可谓是事事不顺。
    经过了左良玉拒绝出征、张献忠骂娘式回应招抚后,几经蹉跎之下,吴钦差的面子里子都快丢完了。
    如今,他已看不到任何重回朝堂的希望。
    这次,他好不容易逮住恶心王国梓的机会,自然是不肯放过。
    高世泰再次与他碰了杯,咬了咬牙道:
    “大人,您还是抬抬手,将王仪宾的条陈给过了吧!”
    吴珄:“……”
    他一个没注意,差点失手摔碎了酒杯:
    “你说什么?你是他的说客?!
    哼哼,我倒是小瞧了这小子。
    说说吧,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高世泰说完最难出口的话之后,倒是浑身轻松了不少。
    他悠悠的道:
    “大人,听我一句劝。
    我这次来,可是为了您好!”
    吴珄:“……”